四郎揉揉眼睛再看时,却发现刚才似乎是自己的错觉,院子里只有几株病梅在开花,桃树依旧光秃秃的。
四郎转过头来跟上前面的两个人,在心里猜测:朱家的问题莫非就出在这颗桃树上?
这一点四郎能看出来,朱家请来的其他高人自然都看出来了。那天晚上十二点,四郎刚刚躺下,就听到半空中一道霹雳。赶忙翻身起来穿上衣服出门。
他推开门,见住在自己隔壁的苏夔已经起来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后花园方向。
“怎么了?”
苏道士没回答,只是带着四郎去了朱家的后花园。
和尚在花园里设坛做法,一道雷把那棵桃花树劈死了。雷劈开了桃花树,下头露出一具女尸来,女尸未曾腐烂,十六七岁的年龄,粉红衣裳,虽然死去多时,依然十分美貌。
这时,本来奄奄一息的朱天赐踉踉跄跄的跑出来,急叫道:“千万不能动她,千万不能动她,我……”等他跑的进了,就扑到那具女尸身上痛苦起来,显些没哭晕在地上。
赶来的朱员外也是脸色大变,大怒道:“谁……谁把这棵桃树给劈开了的?”又一叠声地叫家仆把少爷扶起来。
那么神婆冷笑着在一旁落井下石:“主人家请你来收妖,大和尚却把人家中镇宅的桃树弄倒,反把妖邪放了出来,真真好本事!”
朱员外狠狠瞪了那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一眼,转身要去扶自己儿子,谁知天赐却像是看仇人一样看着他,抱着那具女尸转身出门。
四郎觉得这位少爷一点都不像朱员外口里描述的那样“重病缠身,奄奄一息”,反倒健康的很,拉下脸时,家中谁都不敢招惹的样子。
到第二日晌午过后,午饭迟迟没有送过来,四郎忍不住肚子饿,自己摸去了厨房。厨房里几个仆妇把前几日准备的包子馅儿、饺子馅儿、红烧肉等剔出来的肉骨头煮了,正在一起啃骨头,吃得痛快无比。
见到四郎过来,一个仆妇拉长了脸端过来一个食盒,四郎打开一看,是咸菜汤泡饭,配了一个小葱拌豆腐。
前几日都是肥鸡大鸭子,吃的人腻味的慌。今日忽然变的这样清淡,四郎心里不由好笑,这朱家前后态度也差的太多了,他们这是被朱员外迁怒了吗?那具女尸不知什么来头,当时朱员外的脸简直扭曲的不像样子,看那个和尚时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这么一想,四郎并没有多说什么,提着食盒打算回去。
刚走到拐角,就听到有人唤他,“小兄弟,请等一下。”
四郎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四十来岁,面容慈和的女人,穿一身桃粉色衣衫。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颇为歉意的对着四郎笑道:“府中下人越来越不成体统了,客人莫要生气。”
四郎摇头道:“没有的事。”
那女人面上露出哀愁的神色:“覆巢之下无完卵。也不知道我还能照看他多久。”说着把食盒递给四郎:“这是我做的桃花酥,少爷小时候最爱吃,请帮我带给他吧。”
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四郎压根还没有明白过来,怀中就被硬塞进一个食盒。四郎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桃花酥,但是与寻常坊间所见不同:这盒桃花酥不止酷似桃花型,连颜色也是白中透出微粉,中间大约是用花酱作的花蕊,小巧可爱,迥异寻常。
等四郎赞叹王再抬起头,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难道又是什么鬼怪?】四郎把食盒取回来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苏道士。
“待会你随便交给哪个仆人带给朱家少爷吧。”说完低头用餐,结果才吃了一口立马忍不住吐了出来。
四郎看他神色有异,也低头尝了一口咸菜汤泡饭,饭一沾唇,四郎立马放下了筷子:这朱家也特缺德了一点,汤饭里头一股子土腥味,再尝一口豆腐,也是如此。
苏道士倒没有生气,冷着脸把饭菜都端出去倒掉,然后嘱咐四郎收拾东西。
四郎心里气氛,迅速的收拾好东西。然后前去和老管家辞行,顺便把那盒桃花酥递给他,请他转交朱大少。随后,四郎就跟着苏道士走出了占地颇广的朱家大院。
刚到门口,后头一个人疯了一般的冲过来,抓住四郎问道:“谁给你的这盒糕点?啊?你们是不是都想害我?做梦!!”
四郎甩开那人的手,一看,原来是朱员外。才过去短短一日,他看上去老了很多,此时他眼睛充血,看着四郎仿佛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朱员外这是什么意思?”苏道士沉下了脸喝道。
似乎被苏道士的声音惊醒,朱员外找回了几分理智。他用手抹了一把脸,换上慈和的笑容,有些讨好的对四郎赔不是:“小道长,方才我一时激动了些,您别往心里去。只是……只是还请您告诉我,这糕点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四郎就一五一十告诉了朱员外,谁知朱员外听了,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喃喃自语到:“难道行善积德半世,还是抵不过年少时的一念之差吗?”说着慢吞吞的走回了家门。
“朱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四郎看着朱员外有些萧瑟的背影,疑惑的问道。
朱家发生的这些事情,他真是看得云里雾里,只知道那株桃花原本是替朱老爷镇宅的,被和尚劈开后露出的女尸应该就是人桩,用生生世世不得轮回之苦保佑朱员外家宅永宁,财源滚滚。如今被劈了开来,朱员外的护身符就没有了,难道他是以前做过什么缺德事,担心会被厉鬼寻仇?四郎看了他家一眼,里头没有厉鬼的黑气。
只是不知道那个天赐少爷是怎么回事?而作法的和尚又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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