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该看到的早看到了好吗?
虽然极力吐槽,但是四郎的嘴角却控制不住露出了一个笑意。这种被人当成纯真稚子呵护的感觉……虽然很怪异,但是似乎还不错?特别在经历过一个人独斗冤魂后,看见四处散开的碎肉和落一地的内脏实在考验正常人的忍受能力。
过了好一阵,陶二才松开手,他用手小心的碰了碰四郎的睫毛,对他说:“可以睁开眼了。”
四郎一看,原来的七零八落的冤魂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仪表堂堂的读书人。除了地上还有一行紫黑的血迹,车里还躺了一个吓晕的车夫,谁也看不出来这里曾经有过任何的灵异事件。
这读书人上来对二人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见过两位大仙。”
前后反差这么大,四郎不禁狐疑的看了饕餮一样。
“你既然已经死去多时,为何不如轮回?”饕餮冷冷道。
“启禀大仙,我是今年荆州府推举来汴京参加考试的书生,叫做张鲁。前几日无辜为人所害,怨气郁结,浑浑噩噩的游荡在这条小巷子里,今日幸好遇见两位出手相助,才能够恢复神智。”
“那你还记得是谁杀了你吗?”四郎问。这么恐怖的手法,想来不是个变态就是个厉鬼干的。
那书生露出个思考的模样,然后抱住头道:“实在不记得了。我只记得自己刚来京城,似乎不曾得罪谁,这几日除了拜访一些达官显贵,向他们投递自己的诗文希望获得赏识外,并没有遇到别的什么事。实在不知道谁会故意将我杀了,还取走了一件对我十分要紧的东西,最后将我杀死分尸。”
四郎原以为是普通的谋财害命,此时听他这么说,也觉得不对。这汴京城里的地痞流氓四郎也认识一些,虽然小恶不断,也不至于作出这种杀人分尸的事情。这种事不像是谋财,倒像是仇杀或者妖怪所为。
“你还记得究竟取走了你什么东西吗?”
张鲁就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为何,我记忆似乎缺了一块。很多东西都记不得了。不过,我还记得与我一同上京的有四个人,我和一个叫郭成的坐在东莱客栈。何昌与赵宣因为来的迟了,没有房间所以暂时住在有味斋。”
四郎想一下,自己家客栈确实收拾了二楼几间不常住的屋子给涌进来参加秋闱的学生们。
似乎其中确实有一个姓何的与一个姓赵的。
☆、状元腐2
因为刚才露出了尾巴和耳朵,四郎干脆变回小狐狸,被陶二哥笼在袖子里领回了家。
两只妖怪加上一只鬼回到有味斋的时候,已近亥时,店里稀稀落落的坐了几个晚归的书生,各自捧着一碗白生生的东西在吃。华阳等都不在店里,只一个槐二,正在收拾桌椅板凳,打算等主人家回来就打烊。
张鲁识趣的在门口和二人告辞,说要自己去寻访两位同乡。陶二告诫他不许弄脏自己的地盘,就随他去了。
二哥揣着小狐狸回来后院的时候,刚才阴沉沉的天色已经放晴,月亮也探出了头。如同一个喷香的大月饼挂在天上。
四郎今天受了点惊吓,如今有些睡不着,就从被子下面一拱一拱的挪到陶二哥的咯吱窝里,问他:“把张鲁放着不管,这样好吗?”
陶二半倚在床头,曲着一条腿。手里拿着一封信笺样的东西边看边漫不经心的答:“有什么不好?他因为身体不完整,所以心有执念,又想要查出来自己怎么死的,才身化厉鬼。这种厉鬼一般都会失去理智,凭一点怨气疯狂害人。我帮他保持了理智,想来他在有味斋里也不敢乱来。”
四郎听了这话,大大松了一口气,他可不希望明天一开店就发现来投宿的书生都成了肉块。
至于陶二哥没有积极主动去追查真凶这件事,四郎也表示理解。毕竟有味斋可不是道士家开的,不做见到厉鬼就去超度的义务劳动。再说,鬼和人,谁比谁更无辜,有时候还真是不好说。四郎在心里默默替今晚要和厉鬼同屋的何昌和赵宣点一根蜡烛。
不过,想来冤有头债有主,张生也只会去找害了自己的人……吧?
四郎想了想又问:“万一害张生的不是人怎么办?”
陶二挑了挑眉毛:“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的。”
因为有味斋里全是妖怪,所以饕餮就要保证自己地盘上的鬼怪都不会太过分,免得惹来佛道两路的厉害人物。饕餮虽然不怕他们,但是动静闹得太大,自家小狐狸肯定不能继续在汴京城开铺子玩。
如果真有一个混在人群里的不安定分子,不论是人是鬼,操控欲极强的饕餮都打算将其找出来,起码做到自家心中有数。
说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好比现代成了气候的黑道帮派,各自有套做事的规矩,能够与白道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而那些不讲规矩,一味逞凶斗狠,什么都敢沾手的新帮派,往往会遭到黑白两道的合力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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