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是没改,但不用露天拍照了,他们班长联系了一家照相馆,还能租到民国学生装。”
“也正常,(2)班人少。”
“不,根源在于我们这边有个智障班长,一点都不懂得变通,说来森林公园就不——阿嚏!”
缩在勉强能避风的凉亭里,这是见面以来韩笑的第五个喷嚏。
银霁从书包侧边拿出小猪保温杯递给她:“快,续口米酒。”
韩笑哆哆嗦嗦摘掉塑料手套,一口气喝下去大半杯,从立起来的羽绒服领子里喷出白烟,活像个整装待发的蒸汽火车头。
“呜呜”作响的火车头问道:“银老师,你穿得这么仙,都不考虑保暖的吗?”
银霁掀开万马奔腾的内衬一角,展示了一层坚固的暖宝宝装甲。
“不愧是你。但暖宝宝也是有时限的,男生都怎么回事,好慢啊,冻死事小,东西都快吃完了!”
班长秘书并不是一个登记在册的职位,经过小半年沉淀,银霁凭借她通身的官味……不,优异的学习成绩被正式吸纳进了(18)班管理层,今天也在韩笑的指挥下提前到达场地,“没什么需要布置的,但我们得预防突发状况”。
“作为leader,你老公还迟到,带头作用都没发挥好!”提起无血缘的儿子,韩笑的批评更加无所顾忌。
饶是汗毛已经加固过一遍,银霁也是牙根一软:“怎么连你都……”
“嘿嘿嘿,不要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算上自家姥姥,地下恋情守密人一不小心就突破了两位数,别说瞒到毕业了,能不能安然度过高一下学期都是问题,想到这里,银霁便一阵无力,撕扯鸭翅的唇部运动也有所放缓:“随便吧,爱来不来,反正我要把他那份也吃了。”
“吃吧吃吧,元元不喜欢这类东西,他嫌啃着烦。”韩笑把几盒小胡鸭往她面前推了推:“如果把它们换成二斤熟牛肉,我们这集演的就是风雪山神庙。”
“而你元就是高衙内。”
“……我们果然还是篡位吧!”
“没必要,篡到了也执政不了两个月。”
“也是。科科,时代变了,元宇宙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末世!”
“R.I.P。”
打着旋的寒风钻进凉亭,韩笑恨不得把整颗头都埋进领子里,怪叫着等这阵过去了,钻出来小声抱怨:“怪只怪这是乔治做的决定……”
“他也不是故意的。七五后算吃苦长大的一代人吧,他可能不觉得我们这帮脆皮高中生连一上午的户外活动都撑不下来……”
“你说得对,大人是真抗冻啊。”韩笑指着身旁一沓铜版纸:“我进来的时候,门口还有几个老奶奶在发宣传单,有人连手套都不戴,我就拿走了一大堆,给全班人都争取到了垫屁股的东西。”
她看了眼手机,面露喜色:“终于!黄思诚进大门了!赶快的,我们先商量好对策,一会骗他帮我们挡风。”
“真的吗,就他那身板?”
“聊胜于无。我们不能指望所有男生都和元元一样。”
“好吧。”
“虽然元元也是个银样镴枪头。”
并不完全是哦。
韩笑撕开一盒鸭舌:“还有这个,我们俩先干半盒,不然一会要被那位狂爱舌吻鸭子的变态男全都炫光。”
银霁略感惊讶:“你对大家的饮食喜好都这么了解?”
“那是那是。”韩笑如数家珍,“银老师爱吃肉、树树爱碳水、黄思诚捡贵的吃、元元见饭愁……只要我想,你们家祖上干什么的我都能盘清楚。”
——然后就把老婆本押给了“元元能和敖鹭知修成正果”,对自己的反射弧光年数毫无知觉。
银霁憋着笑,问道:“你知道余弦祖上干什么的吗?”
刚刚拈起的鸭舌“啪”地掉回了盒子里。
“啊?你说、你说(2)班的余弦啊?”
“不然我们还认识哪个余弦?”
韩笑的眼神四处飘,语速显着加快:“老余家祖上啊,时好时不好的,好的时候很有名望,不好的时候就随大流,比如他大伯很年轻的时候就辍学去当兵了……”
“空你几哇家人们!”黄思诚扑面而来,“哟,银霁穿得这么古风美少女啊——留我点鸭舌!”
古风是什么用词?银霁翻他一眼,这位太君,见过汉服没?
韩笑眼底划过一丝庆幸,指着他的鸭舌帽道:“那个舌头大,你快啃。”
一整盒舌吻的机会都被黄思诚抢走了。
“树树呢?”他含糊不清地问,“这么冷,他没关系吧?老元到底咋想的?”
银霁发现了一个怪现象:出了岔子,大家都习惯于第一时间把锅推给二把手。
“放心,有他妈妈全程陪护,正式拍照时他才下车。”
“那可以。所以说,老元呢?”
对上那双精光闪烁的逗号眼,银霁无奈地心想:怎么都来问她啊?
韩笑又看了一遍聊天记录:“我也不知道啊,在群里一问一个不吱声,不会是睡过头了吧?”
不想看到两个人干着急,银霁只好冒着风险漏了点情报:“听说他姥姥住进icu了,这几天一直在两头跑,还要兼顾他弟,有点忙不过来。”
因日常生活的变化,作为网友,元皓牗和银霁的聊天也在显着减少,只有上回在地铁站分开后,回忆着重逢时的种种经历,两个人掰扯了很久“到底是谁的火葬场”,到最后,银霁还要反过来安慰“那些事我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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