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些视线频频投向长江尾。
银霁尚处在自恋崩塌的emo状态,时刻提醒自己静观其变,先不要妄下评判,免得再次雾里看花、被自己的第一印象蒙蔽。
——又实在好奇他们在干嘛。得亏她眼睛好使,余光也堪一用——自习课上,趁老师不在,一群平均年龄17岁的人竟然在玩手心手背?
韩笑“耶”了一声,率先结束战斗,三个男生紧张地过了几个平局后,黎万树也抹着冷汗退出了。
黄思诚瞪他:“别跑,最合适的人选明明是你。”
黎万树把手一叉:“我不管,愿赌服输。”
黄思诚只好转向另一边,对自己的拳头吹一口气:“我出剪刀,你出什么?”
“别打岔,赶紧的,你那一脸输相我都不想说……”
然后元皓牗的布就被剪了。
除了输家,长江头的猴子们高兴起来,两岸猿声啼不住……
停。怎么还把人家当成猴子呢?银霁按按太阳穴,扪心自问:他们是猴子你是什么?鱼?不仅冷血,还七秒记忆?
元皓牗在左邻右舍的催促下,伸头看了眼走廊,确认安全后,不情不愿地走下座位,穿过整个教室最长的那条对角线——
直奔银霁的座位而来。
“我有几道题想问她,能不能和我换一下?”
刘心窈的守门技能仅对老师有效,当然没意见,抬脚就走。但是,过了几分钟,坐在元皓牗座位上的,是甘恺乐的同桌。
银霁抬头,注意到他抓着几张皱巴巴的期中考试试卷。
“你现在不忙吧?他们派我来不耻……请教你。很快完事。”
首先,他抽出一张生物卷子。
“这题是不是出错了?图和课本上一模一样,答案怎么能是B呢?”
“不,你仔细看它的原点,不是从(0,0)开始的。”
元皓牗凑近看了一会,小声骂道:“耍这种阴招?!”
接着是一张物理卷子。
“韩笑怀疑这题缺条件,我看着也像是,当时是拿尺子画受力方向硬画出来的。”
“不缺条件,这题的解法就是画图。”
银霁竭诚服务,掏出量角器,分步骤给他重新示范了一遍。
下一张是黄思诚的语文卷子。
“‘汉亦留之以相当’,这个‘留’凭什么不能翻译成‘留下’?”
“你要考虑情感色彩,这里翻译成‘扣留’比较准。”
最后,元皓牗把一张将近满分的数学答题卡拍到桌子上,指着最后一题的答案。
“那你说我这里为什么扣分?
银霁无语地看着那个根号三分之一,忍了一会才回答:“分母有理化啊。”
演点好的。
不不不,打住,不要这么想,说不定他就是……他就是刚好没掌握这个知识点呢?冯·诺依曼都犯过低级错误,何况一个高中生……Loveamp;Peace、Loveamp;Peace。
“哦——原来是这样。”元皓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全都问完了,感谢感谢,感谢你全家……不是,我替全家感谢你。”
说完,就跟刘心窈的座位突然烫到他屁股似地,蹿起来就跑。
银霁心情平静,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他们这群人向同班同学问个问题都要先摆阵,纠结老半天,纯粹就是怕生,并不是在防备竞争对手。
同理,元皓牗弹射起飞的原因也是怕生。他肯定不是觉得考试输给了闰土伤自尊,更不是因为亲眼目睹她杀人未遂,后悔自己当时打的不是110。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扁担开花,各回各家。银霁听到韩笑在问:“为什么不问英语?你这才25分……”
回答者音质湿闷:“是啊,从何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