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家的小胖子,以后的大半辈子得在别人家过,虽说这事还远着,可这会想想,这心里头啊真有点不是滋味。
“季哥儿,待小胖子大了些,你教教他。你这性子好,让他也多学学,以后长大了就好过了。”王宝儿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他就笑了,从莫明其妙的思绪里回神。
他还真是有点太过着急了些,小胖子连路都不会走,就想着他以后的事了,唉。
“咱家小胖子聪明着,不需要旁人教,自个就琢磨会了。”季安逸笑着,伸手抱小胖子抱了过来,噌了噌他胖嘟嘟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小胖子听的这么认真,听懂了些什么?”
小胖子咧嘴乐呵呵的笑,露出刚刚冒芽的小米粒,伸着胖乎乎的手想去抓他头上的木簪子。
这边,远远的就能看见张家村那村了。
谢七却突然的拉住了绳子,牛车停了下来。
王小二看着他,讷闷的问了句。“停这里干什么?”
“别紧张。放轻松一些,瞧着都不帅气了,一点也不精神。”顿了顿,朱四阿麽又说了句。“张家人会不欢喜的。”
这话,太狠了,击中要害。
谢七气场顿时就变了,赶着牛继续往前走。
知道今个谢七过来送聘礼,这事张家阿麽早早的就跟自家老伴说了,昨个特意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今早还穿了最体面的衣服,头发也束的整整齐齐,脱了草鞋穿上了布鞋。
可不能让谢七看了笑话,这是大哥儿找的伴,大哥儿的后辈子可就全牵在这谢七身上了。
因着张家阿麽拒绝了钟家的亲事,张二哥儿各种不高兴,尤其是现在,见阿麽这么重视,忍不住在旁边刺了两句。“还当自个是头一回嫁人,整的这么风光,也不怕人家看笑话。”
“有人啊,还真把自个当成一回事了。就怕别人不知道,他张三哥儿又一次要成亲了,还以为自个能成两回亲,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事似的,阿麽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个又字咬音极重。说话的是张大哥儿。
事情是这么一回事。
张家阿麽当天回来后,吃晚饭时就说了,明天他亲自上钟家把事说清楚,张三哥儿不嫁他家。
张二哥儿当场就说了反对,奈何张家阿麽铁了心,不听他的也不回话,只是沉默的吃饭。张二哥儿还当张家阿麽熄灭了这心思。
不料,第二天竟然看着张家阿麽往钟家走,这时张二哥儿才知道,阿麽这次是认真的。
头一回见识阿麽的强硬,毕竟是自己的长辈,事情不能做的太出格,否则,村里就有得话说了。情急之下,张二哥儿找上了张大哥儿,跟他说,钟家愿意出五两银子做聘礼,只要让张三哥儿嫁到钟家,到时候聘礼对半分。
五两银子对半分,就能得二两多银子了,整整半年的收入啊。张大哥儿心动了。
俩人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在半道上把张家阿麽给截住了。
大哥儿这辈子吃的苦够多了,张家阿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年冬天,因为李进财喊了一帮子地痞在家里闹事,他无奈之下,才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儿郎把大哥儿赶出家门,当时,虽然偷偷摸摸的送了衣服和吃食,可心里到底难安,整天整天的不踏实。后面的事,他也听说了,当时心里那个悔恨啊。
可若再来一次,他也只能做一样的决定,张家的根不能断在他们手里。
眼瞧着大哥儿就快要过上好日子,这次,张家阿麽无论如何都不会退让的,就算俩个媳妇怨恨上了他,他也不能毁了大哥儿的后半辈子。
因着张家阿麽的坚持,又是在外面,村民们时不时的会路过,张大哥儿和张二哥儿的如意算盘自然没有得逞。
“老头子,来了,来了。”兴奋的张家阿麽压根就没有理两个儿郎,因常年做针线活,最近夜里也忙活着,年纪又大了,他眼睛不好使,模模糊糊的看见有牛车过来时,他就高兴的喊了起来。
正在忙着编竹蒌的张老头,听着老伴的话,赶紧搁了手里的活,站起身迅速的拍着身上的竹屑儿,又理了理衣服,打水洗手的时候,还照了照脸,露出一个笑,觉不够亲和,又笑了笑。
“老头子人都快进屋了,你赶紧过来。”快到屋门口了,张家阿麽立即跑回了堂屋坐好,双手紧张的搁腿上,坐姿略显僵硬。
人都快进屋了。张老头也顾不得练习笑容了,利落的洗了手,又洗了把脸,擦干水,走进了堂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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