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说。”顿了顿,季安逸看向四周的村民。“这事,要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真没法扯的清,我哥打姚阿麽不对,却事出有因。我哥从六岁辛辛苦苦把小二拉扯大,又是当阿麽又是当阿爹,这感情自然要深厚些,我嫁给小二,就是王家人,身后又无长辈可靠,被欺负了,他怎么能视而不见。若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哪个当阿麽阿爹的能坐的住?”
“姚叔说,我哥已经嫁人了,就是季家人了,这情况放一般家里可以这么说,嫁了人的哥儿哪能管家里事,但,我们这一家情况特殊,这话却是不能这么说的。他不护着我们?谁来护着我们俩?”看着周边的村民,季安逸提出这个问题。
季安逸的一席话,让整个场面彻底安静了。
想想这三个孩子的身世,都没了阿麽阿爹,季哥儿有个大伯在,可那大伯一家……
哎。
“对。季哥儿说的没错。这银子不能赔。”一句话,打破了安静。
刘阿麽看了一眼季伯麽,真是,真是恨不得把他拖角落里埋了。
“这事,就这么着吧。”场面总算得到控制,可不能再出意外,刘阿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李大夫姚郎的药费多少钱?就让王宝儿出,旁的就别想了,这事说多了,也扯不清。”顿了顿,刘阿麽看着姚大又说。“姚大若还想扯下去,也成,到时候,这脸面只会越来越不好看。说到底,还是姚郎心思不纯惹出来的祸事。”
围观的村民听着,都点了点头。
这事也只能这么办了,虽然有些人仍觉的,王宝儿打人不对,是他的错。另外也有人觉的,若姚郎安分点,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哪能有这趟劫,活该!
不过都只是自个心里头想想罢了,待回了家,关上门,再跟家里人好好的八卦八卦。
“不多,六副药,一百零四铜板。”李大夫淡淡的回了句。
这李大夫跟村里的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早几年落脚在河溪村的,听说,到现在还没落户,说不定啥时候呆腻了,就走了。
李大夫虽近五十了,这身板却利落硬朗的很,瞧着还真不显老。
王宝儿准备掏钱,季安逸却挡住了他,看着他,用着大伙儿都能听见的声音,很清晰的说着。“哥,哪能让你出钱,你是为了护着我俩,我知的。这钱我来出。”
“宝儿是我媳妇。”季阿强硬邦邦的说了句,另一只手,把季安逸给拖开了,走到了李大夫的面前,把钱拿给了他。
季伯麽一见钱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顿时一亮,紧接着又鼓瞪了起来,正准备开口说话,刘阿麽眼明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他往墙角落里塞。
艾妈啊,就甭再出来丢人现眼了。还嫌这日子不够闹心的。
姚大心里头有气,气的肝都是疼的,阴沉沉的看着季安逸。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季小哥儿嘴皮子这么利落,把他的话全都堵死了,让他的心思落了空。
这下子,又得在村里添笑柄了。
李大夫拿了钱,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姚家大儿赶紧跟了过去。
众人瞧了瞧,这事也算完了,咂了咂嘴,三三两两的往田里走,走了没几步,就开始凑一起,又开始嘀咕起来。
姚郎名声不太好,这跟王宝儿的不同,姚郎的名声是臭的,而王宝儿的只是他的为人行事,村里多数还是挺怜悯他的,知他的难。
所以,讨论多的,还是姚郎一家。
也有些眼红心眼小的,说起季哥儿的挣钱路子,说起王宝儿,说起王小二,说起那口井,说起季大伯一家……
话里话外就有些带粘糊,听着让人直皱眉。
“哥。阿强哥。去家里坐坐。”等人散的差不多了,季安逸看着季阿强说了句。
季阿强点了点头,拉着王宝儿跟了出去。
没什么事了,刘阿麽看了一眼死拼挣扎的季伯麽,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赶紧松开了手,手心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然后,立即逃之夭夭。
身后,季伯麽喘着粗气才骂了两个字,就被人碰了碰肩膀,侧头一看,季大伯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幽幽的盯着他。
然后……没了然后,他蔫蔫的闭了嘴,老实的跟在身后往家里走。
走了几步,心里到底不平气,回头看了一眼姚家的院子,狠狠的瞪着。
一百零四个铜板,心都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