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寓封:“父亲,你真的对母亲丝毫感情都没有?”
柳重域眯起眼,别有深意道:“你不该引她来。”
柳寓封听了,神色微变,忽又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太过复杂,触到便觉心酸。
柳寓封走了。场上还剩下我、柳重域、天阙先生以及梅九。柳重域向我走来,伸出手,道:“衍儿,我们走吧。”
我看向他胸口的伤,没有流血了,之前流出的鲜血浸在玄黑的衣袍上,若是远看一定看不出来。
我就要将手伸出去,梅九拉住了我:“瑾瑜。”
我抽出手,对梅九微笑道:“阿九,你还是我的朋友。”我转身牵着柳重域的手,“爹,回屋去,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
“爹,疼么?”
“衍儿,爹无事,一点小伤。”柳重域摸了摸我的头,弯腰抬起我的腿。我低头,看到那斑斑点点的血迹方想起自己受了点伤。
我蹬蹬腿,笑道,“没事,只是不小心擦破了点皮。”
柳重域小心得为我上了药,语气难得柔和道:“以后小心点。”
我点点头,拉过他的手,贴在脸上:“爹,我杀死了柳夫人,我是杀人犯。”我杀人了。那个人是父亲的妻子,“爹,你难过吗?她是你的妻子。”我抬头去看柳重域。
“衍儿高兴就好。”
我直直地看着柳重域的眼睛,他的眼里没有欺骗,我笑了:“爹,我们都是坏人。”
“衍儿,你有负罪感?柳重域眼神深暗地看着我道:“她的生死对我来说无所谓。一心想对你不利者死不足惜。解除祸患是迟早之事,只可惜却脏了衍儿的手。”
我瞬间感到热流涌上了眼眶,这样的爹爹对别人来说大概无情冷酷到让人寒心,但对我来说,很好。
“衍儿。”
“柳重域。”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笑道:“你真是个无情冷酷的人。”
“……”
“不过,这样很好。你只是我的。”
没有人知道,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个人完全属于我。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站在我的对立面,即使中立也不行。我一度清醒的认识到这是不可能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身份和角色。
我搂着柳重域的脖子,暗想:天下人都唾弃不齿又有何妨。
***
我们并不适合再待在这里,除了天阙先生情绪不露外,玄真师祖和松竹先生明显对我和柳重域的关系是不满的,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们对我们倒也没有谴责,只是视而不见。
柳重域将房子建在了与隐士山相连的那座山头。离这里不远却也不近。住在那里应当不会碍着他们什么眼。
要走了,但我却始终好奇那一晚所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得去问问天阙先生。
一走近竹楼,就看见天阙先生站在竹林旁,白衣白发,逍遥缥缈若神仙中人。我走过去,他将目光移向我:“你来了。”
我不由疑惑道:“天阙先生知道我要来?”
他却不答,古井无波的眼看向我:“明日继续来学习幻术。”
我犹犹豫豫地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可能不会来学幻术了。”
“你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我有些犹豫,顿了半晌,我道:“先生,让我考虑考虑行吗?”
“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