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只好腾出时间。但他不想面对,也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思,便想趁着夜色还未浓,过去接过来便是,反正骑马也不过一个多时辰时间,应该是来得及的。
此时的杜府里,杜雅兰哭了又醒,醒了又哭,是晕厥了几次。到戌时一刻,天色已经慢慢地黑了下来,大地也笼罩了一层迷雾。床边紫菱守着守着,趴在床边睡着了,紫绡也不见踪迹。杜雅兰想,大概是去熬药了吧,那医婆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她的产绝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是从怀孕以来,来送东西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杜雅兰觉得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又都不确定。腹处隐隐传来疼痛,像是在提醒她既定的事实。她摸向那里,已经快要隆起的肚子忽然空空的,干瘪得如同没有银钱的钱袋。泪珠滚落下来,带动身体更加的疼,她捂紧了肚子,感觉腰间一紧,手指摸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杜雅兰拿出来一看,是之前紫菱放在她身上,祈求孩子平安的那半块玛瑙。当初戴上的时候觉得平安吉祥,现在一看,怎么都觉得碍眼。一切东西都成了害死她孩儿的帮凶,杜雅兰捏紧了那玛瑙,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其实从她的藕香阁到下面的荷塘,也只有几十步的路径,夜晚的风其实已经很大了,吹得人脸上有无边的疼痛。但这痛哪里及得上她心里的万分之一?
“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杜雅兰无声地哭诉道。她一出生就是娇娇女,受过良好的教育,嫁到高门大户做正妻,本来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医婆她大出血过度,身子极度虚耗,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大好。至于能不能再次怀孕,还要看她的造化。就是这话犹如是一把尖锐的匕首刺进了她的胸膛,杜雅兰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绝望过。绝望到不知该何去何从。
人在迷惘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譬如杜雅兰现在,整个身子已经站到了凉亭栏杆的上方,只要张开双臂,就可以拥抱荷塘。
她闭上眼,有那么一刻,真的想告别这人世……
尹子策就是因为听到声响才过来的,刚好看到杜雅兰站在栏杆上要往下跳,他一个飞身将她从水面拉起,杜雅兰挣扎着道:“放开我,放开我,你放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连死都不可以?
尹子策一面承受着眼前女子的拳打脚踢,一面控制住了她的手臂,阻止她再次往下跳的举动。就在两个人纠缠之间,那连接在杜雅兰内衬里的玛瑙顺着袋子掉了下来,恰巧地跌入尹子策的手心。
尹子策眼尖地发现了它,一个侧身将杜雅兰放下,道:“世间不平事十之**,姐何苦为了一事就自寻短见。”
杜雅兰呜哇一声大哭了起来,前所未有的悲痛席卷了她的全身,她不顾形象地痛哭,就连眼前的人都没有看清楚……
夜色下尹子策的心里五味陈杂,更多的是巨大的惊喜代替,新婚夜苏氏告诉他“她”还活着,他便抛下成亲的新娘遍寻她的足迹,后来还是杳无音讯,他几乎要绝望,可是,她还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