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姨娘的位置,如果连这点也没有了,那她在杜府还有什么容身之地?
“夫人,我……”
“放肆夫人面前怎可自称“我”?”训斥的是徐嬷嬷,她虽是袁氏的人,但方姨娘总仗着大老爷的宠爱,颇有些不把袁氏放在眼里,徐嬷嬷也受过几次气。此时定然是能够踩几下,就要踩几下了。另一点就是,徐嬷嬷作为袁氏身边的老人,无论何时都想着要替袁氏立威。
方姨娘愕然地抬起头来,袁氏从未在人前这般对待过她,何况是训斥?可袁氏毕竟是当家主母,徐嬷嬷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袁氏身边的一条狗,她方姨娘还不放在眼里。当然最主要的是,方姨娘已经大致猜出袁氏的意图了,此次是铁了心要磨挫她来,就算是她说破喉咙,跪地求饶,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了。方姨娘想到往日种种,是又急又气,她忽然转了念想,咬着牙道:“夫人虽是当家主母,可也大不过老爷去吧。”
袁氏皱了眉:“你什么意思?”
方姨娘扭了扭腰肢,道:“夫人忘记了,老爷曾经说过,贱妾身子弱,最是受不得那些个卑躬屈膝的事儿,所以不止在夫人跟前,就是老夫人那里,也是免了跪地请安的。”
袁氏气的浑身颤抖:“那不过是老爷一句床第间的戏言,岂可当真?”
“如何不能当真?”方姨娘反驳道:“有道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爷说的话不作数,那试问夫人,谁说的话才算数呢?”
“你放肆”袁氏是真的怒不可遏了:“你不过一个卑微的侍妾,竟然公然跟违抗我的命令你这般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把祖宗家法放在眼里,就是逼我对你用刑”
方姨娘听到“用刑”二字,往后退了退,道:“你不能打我,你有什么权利打我?”
“就凭我是正妻”袁氏说着吩咐起来:“徐嬷嬷,去告诉季管家,姨娘方氏,对主母不敬,对小姐不恭,杖责十下,扣除月例三月,以示惩戒。”
方姨娘就要哭闹,抬头看见背光处一道人影,她计上心来,忽然跪地不起,连连叩头:“夫人,求求您绕过贱妾吧贱妾真的不是有意的,若是因为没有向夫人行大礼就要被杖责,那贱妾就在这里磕头了,求夫人看在贱妾辛苦服侍老爷多年的份上,绕过这一回吧。”
袁氏还要说话,耳畔传来一声低沉男音:“怎么回事?”
方姨娘此时是泪眼朦胧,哀嚎了一声便一头扑向来人:“老爷,夫人要当着大家的面罚我,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杜成康已然是听到了方姨娘那几句话,美人在怀,又是他钟爱的小妾,只当是袁氏故意为难,遂看了一眼,道:“筱萍,怎么回事?”
袁氏自知中了方姨娘的圈套,但她话已出口,况且本就是方姨娘无故找茬,所以也理直气壮地回道:“方姨娘先对妾身不敬,又说了许多挑拨话语,对七丫头不恭。”
杜成康转头问方姨娘:“可有此事?”
方姨娘不承认:“没有的事,老爷,您知道贱妾身子一贯弱的,弯不下腰,可夫人非要贱妾行大礼,贱妾无奈,便回了两句,夫人便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杖责。”
“筱萍,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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