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错。我确实怀疑过永善大师的死因。你们说的那三个人,在永善大师离开后,每年都会到寺里来。
“我在寺里看门几十年,来上香祈福的人是什么模样,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那三个人,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拜佛的。”
他说起自己偶然撞见的画面:“他们到寺里后,与那些上香的客人不同,反倒跟着延业进到藏书阁问禅,一聊就是大半日。等到他们离开,延业的面色往往难看。”
柳原月问道:“您怀疑他们与永善大师的死有关?”
“不知道喽。”下笠的语气一变,将方才言语间的沉重驱散,“十四年了,我从未忘记过那夜的火光。只恨永善大师从未入梦,不肯来见我,我这把老骨头也快要带着一肚子的迷惑入土喽!”
时过境迁,他也不如早先执念那般重,说道:“延业已死,真相是什么我已经不在意了,至于延业他到底在生前造了什么孽,等到了地藏菩萨面前,我自会亲自问问他。”
意识到再沿着这个话题问下去也得不出更多的信息,柯南问道:“恒行哥哥他们呢?下笠爷爷,他们是什么时候到寺里来的呀?”
“这几个孩子啊……”
说了这么久,下笠感到一阵口干,咳了两声。
见状,柳原月手臂微动,想要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对方倒杯茶,但她的手掌还没抬过桌面,就被身边的男孩按住。
柯南的眼睛紧紧盯着老者拿着壶柄的手。那只手骨瘦如柴,不少斑点浮现在干瘪的皮肤上,因为茶壶内盛满的茶水而颤颤巍巍,在空中晃了晃才倒出一杯茶来,零星撒了几滴茶水在桌面上。
等到这时,柯南才倾身向前,双手将下笠爷爷手上的茶壶接过来,替后者放回原处。
下笠喝了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嗓子,轻合上眼,慢慢回忆起来。
“恒行是十七年前到寺里来的。那时候他十三岁,瘦瘦高高的,因为家里没钱,父母就把他送来寺里做工,靠着做些杂活领点工钱,再寄回家维持生计。
“他当了一年的杂役弟子,永善大师看他性子老实,做事耐得住,就让延业收恒行当个亲传弟子,也算是给他个归处。
“恒学就不同了。他与恒行年纪相仿,但十五岁才入寺。他的父母把他送到寺里来却不单单是为了混口饭吃,而是对他寄予厚望,盼着有朝一日他能继任住持之位。
“但延业对恒学倒不是太满意,偶尔在饭桌上也批评过他,说他对佛经只懂得死记硬背,从未领悟过经文真意。最严苛的那次,延业当众呵斥恒学,说他毫无佛性,不论他再如何花费多余的心思,这住持之位也绝不可能传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