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源将这个角色诠释得恰到好处,几乎到了增一分略显做作、减一分略显生涩的地步,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不过我很好奇,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是怎么把这个角色理解到位的?难道你们在休息是里对过戏?”导演说着,瞄向了一旁的穆斯予。
穆斯予则笑着摆了摆手:“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化妆,我们不过是随口聊了几句,然后就开拍了。”
沈清源点了点头,似笑非笑:“斯予只是提醒我,导演专门为我们两个加了一出床戏。”
“呃,哈哈,我们接着准备下一场,那个谁,布景呢,负责布景的哪儿去了……”导演赶紧打着哈哈岔开了话题,装作很忙碌的样子走开了。
沈清源也不好去戳穿他,见场务人员在忙着转换下一场的布景,于是跟着穆斯予回到了休息室。
“老实说,我也有些好奇,”穆斯予道,“你是如何理解这个角色的?”
沈清源耸了耸肩:“不过是取巧罢了。我的上一部电影,演的是一个潜伏在风月场中的卧底,专门靠出卖肉体来换取情报,我以那个角色为原型,稍微做了一些改动。”
“什么样的改动?”
“细节上面的改动,比如说许君义和阿幸发生关系的合理性。剧本里面的许君义是个一门心思想要报复的男人,行事风格十分谨慎,爱情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意外。
“会爱上弟弟的好友罗江羽,对他来说已经是计划之外的事情了,他又怎么会随便跟一个酒吧里认识的MB发生关系呢?我觉得这有些不太合理,也不太符合许君义的角色性格。”
穆斯予抱起双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沈清源接着道:“但是编剧并没有在剧本里面多做解释,我只能凭自己的想象力去推测——既然他会错把阿幸当成罗江羽,那肯定是在阿幸身上找到了某些类似于罗江羽的共通点。
“长得像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和扮演罗江羽的陈子波外形上并不相似,那么,就只能是其他方面的细节了。因为时间紧迫,我没能仔细看完整个剧本,只是随手翻了一下,发现编剧在描写罗江羽的时候,会提到他的一些小动作,比如紧张的时候,会咬一下自己的下唇。
“所以我就稍微篡改了一下,阿幸会在勾引男人的时候,舔一下嘴唇,虽然目的不同,效果也不同,但是在许君义的潜意识里,阿幸和罗江羽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然后经过酒精的化学反应,埋下了欲火发泄的导火索,那么接下来,把阿幸当做罗江羽的替身,与之发生关系,也就说得通了。”
穆斯予一边听一边点头,他想起之前在拍摄这一幕的时候,他就觉得沈清源的这个小动作似乎有些眼熟。
但因为当时沈清源妖娆的妆容配上这样的一个挑逗动作,实在太有诱惑力,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穆斯予只能克制着自己,把大部分注意力都用在稳定心神以及接下来的台词上,以至于没有深究其中奥妙。
现在听沈清源这么一解释,他才明白起来,这果然是罗江羽招牌动作的篡改版。虽然这样的小细节未必会被太多人发现,但沈清源却用自己的方式理顺了其中的情感线,并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导演为了临时增加噱头而乱改剧本所带来的逻辑硬伤。
但仔细想来,这个角色对沈清源来说,其实根本微不足道,沈清源却还是非常用心地去分析它、诠释它。
穆斯予不得不承认,沈清源在演戏方面的认真态度和敬业精神,让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休息了十几分钟之后,导演助理过来通知他们,下一幕的布景已经完成,他们可以去摄影棚里开拍了。
两人回到摄影棚时,看见摄影棚中央放着一张洁白柔软的水床,周围的3D布景是名贵而精致的装潢,没有家的温馨,却透着陌生而高贵的商业气息。这里是许君义和阿幸在酒店开房的场景。
根据剧本提示,这一幕一开始,便是许君义将阿幸整个人推倒在床上,两人一边亲吻一边脱衣服,整个过程要显得狂热、激烈,却又流畅、动人。
导演讲了一些动作细节上需要注意的地方,然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道:“相信二位在这方面都已经很有经验了,多余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等一下你们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表现得自然一点就行。”
沈清源下意识看了看穆斯予,发现对方也正朝自己这边看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移开了视线。
他们心里都明白,之前那一吻只是前戏,现在才是对他们真刀真枪的考验。
沈清源突然觉得有点紧张,他默默做了几次深呼吸,告诉自己这没什么,他也不是第一次拍床戏了,就算对手是他视为人生宿敌的穆斯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开始。”导演一声令下,摄影棚内的灯光立即被调成了暧昧的暖黄色调。
许君义搂着阿幸,跌跌撞撞地推门进来,然后一把将阿幸推向水床。
阿幸顺势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床沿上,他微微向后撑着身子,抬起头望向许君义,微醺的双眼笑眯眯地弯成了月亮,微启的红唇随着喘息一张一合,仿佛在做无声的邀请。
许君义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沉重而压抑的现实逼得他无处可逃,他只能在酒醉之后寻找能让自己小憩片刻的心灵港湾。所以不论眼前的这个男孩是谁,都已经没有所谓,他只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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