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侥幸,他不可能知道那件事的。
“靖美下午一直在找我,等我忙完已是夜深,去一医后她给我看了一份病历。”末了补充道“你在一医的病历。”
她以为那道伤口早已痊愈,当被戳开暴露在太阳下时却疼的令人窒息,忙奋力挣扎,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大声道:“你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我要怎样与你何干?”
冷然见她挣扎不想伤到她便松开圈紧她的双臂,声音沙哑:“我没有想要兴师问罪,只是心疼你,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知道。”
她突兀的笑开了,眼泪愈发汹涌:“心疼我?你什么时候心疼过我?我刚怀孕的时候你忙着冷馨的病,姑姑姑父牺牲你只字不提。”深吸一口气道:“你知道我那天是怎样流产的吗?”
冷然颓废的倚在门上不说话,眼里的伤痛却越来越清晰。
她说:“冷然,那天我知道了我的身世,我父母因你父母而亡,我姑姑姑父心怀愧疚甘愿赴死,佳大保研的名额”音调骤然一沉“还有你偷偷做我和冷馨骨髓的配型。”
“口口声声说心疼我的是你,流产不到一周要我捐骨髓的是你,哈哈你何时心疼过我?我流产时守在的身边的是沈醉,去波恩连着发烧一个星期口中念叨的是你的名字,守在我身边的同样是沈醉;语言不通觉得全世界都抛弃我的时候身边守着我的人是沈醉可是冷然,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沈醉和她除了友情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说有也就是带了点兄妹间的依赖感。可她的理智早已被冷然几句话冲刷完了,哪里还管什么现实情况。
她漫布泪痕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格外清晰,泛着微弱的光。
他红肿着眼眶坚定说道:“我在等你回来”
她心中的冰山突然土崩瓦解,颤抖着双手走进卧室,轻声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却不依不挠,铿锵着说:“我拒绝你是不想伤害你,怕你知道真相后加倍恨我。苏书私自找你我并不知情,等我知道想要跟你解释清楚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我处理好家里事情后就一直在等你回来,休假的时候我去过你常去的莱茵公园看清澈的莱茵河水,路过你位于费努斯贝格的医学院,走过你走过的路,感受过早春初雨时的波恩城”
一年去波恩两次,从来都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怎么可能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呢?若是可以,他想抢亲。
“小墨,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既然你对沈醉心存感激那为什么还离婚,因为你根本就不爱他。”
她抬眼见冷然并未有要走的趋势,走到门前冷淡的重复了一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侧着身子拉开门,寓意很明白,请出去,可拉开门时却接连两个人相继跌进屋子里。除了*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外还带着两声凄厉的“哎哟”
池小墨一愣,借着走廊的灯光她惊悚的看到地上摔着两个人,带头的是岳艳和赵亮,转头看走廊上竟然黑压压一片全是看戏的学生医生们。
“你们怎么在这儿?”她惊讶的问。
赵亮若无其事般从地上爬起来,顺带拉起岳艳,拍了拍两人身上的灰尘漫不经心道:“那个就是听到你的叫喊声,以为有小偷,就过来看看”
继而转身给三楼的同学们使眼色,道:“夜深了,同学们都去睡吧!明天还有手术呢。”
片刻时间学生们如鸟禽散,只余几个医生还秉着八卦心态看热闹,赵亮为了不引火烧身也很明智的佯装打哈欠:“艳子,半夜咱不睡觉在干嘛呢?”
岳艳眨着眼睛无辜道:“本来是准备行正义抓小偷的,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回去睡觉吧!”而后突然想到什么说:“这几天太忙,我们就领个证,不办酒席。”说完两人携手离开众人视线。
其余的医护人员面面相觑,见常年敢死队人员都已离开,即便再想看剧情发展也只能忍住好奇心悻悻回到房间。
冷然仍在黑暗的角落,阴霾散去些许,情绪趋于冷静,明白此时不是死缠烂打的时候。拖着疲乏的步子往门前走去,穿过狭小的客厅行至她面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小墨,其实你是爱我的!”
她碰到将房门摔得砰砰作响,哀伤被怒火取代,她大声吼道:“冷然你他妈哪里来的自信。”
冷然望着阖上的门,轻轻浅浅的回答:“因为我是你爱的冷然。”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