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娘子,但是看见床上盘着一条大白蛇却会被吓得晕死过去。
时节已经进入深秋,茂密的山林隐隐透出零落之意。然而天气非常晴朗,干燥的空气里充满了植物特有的馨香,令人心旷神怡。
凌冬至说:“我还从没有这个季节出去过呢。”
“你请假真的没问题吗?”小七对这一点稍稍有些不放心。凌冬至可是当老师的,能丢下学生说走就走吗?
凌冬至倒是不在意,“我一直都没怎么请过假,还经常帮别人代课。让他们帮我代课一次又有什么关系?放心吧,没事的。”
小七不懂这些,听他这样说,也就不问了。凌冬至对滨海周围的情况比较熟,这两天一直在查出行路线。他们来青柳村的时候都带了随身用品,倒也不必非要赶回滨海去。头天晚上小七本来打算打个电话跟小六说一下的,后来想想,还是等自己回来再说吧。事情总归是已经过去了,现在冷不丁告诉他这么一个吓人的消息,而他短时间内又不回市区去,不是让小六白担心么。小六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还有自己的小家要操心呢。
对于小六有自己家这件事,小七一直以为自己会很难接受。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小七又觉得没什么不好接受的,小六现在很幸福,而他身边也有裴戎和师父,凌冬至和青树也都在这个城市里,他的生活已经比以前幸福了太多。
小七跳起来拍了一把头顶的树枝,对凌冬至说:“要不咱俩明天就出发吧。我不怎么想在这个村子里呆着了。”
凌冬至笑着说:“没问题。”
慕容锦觉得自从沾上曜变天目盏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得不顺,而且越来越不顺。
他看着办公室里虎视眈眈的三位老人家,心里简直想咆哮:慕容家掏钱给你们养老,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住在堪称古董的老宅里,周围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你们到底是想闹腾什么啊?!
慕容锦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来,“胡爷爷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坐在沙发正中头发胡子都雪白的老人家叫胡敏忠,算起辈分应该是慕容贺同辈的。他和杜云贤一样,都是慕容家从小收养的孤儿,因为天资出众,所以年纪轻轻就被慕容家的家主委以重任,全面管理慕容家的瓷厂,在慕容家极有声望。慕容家的一帮技师当中,他算是总负责人。
坐在他身边的是陈老和赵老,也都是慕容家拔尖的技师。他们三个站在一起,不夸张地说,可以代表慕容家最高级别的技术力量。
慕容锦因为喻白这边找不到小七,心里正是各种焦躁的时候,突然接到石头叔的电话,让他去接站,说胡老带着赵老陈老一起来滨海了。慕容锦微微惊讶了一下,随即便觉得欣慰。如果喻白这边真的找不到小七,天目盏的釉色问题他还能指望谁来解决?
他们来的倒真是时候。
可是真等见了面,慕容锦却头疼的发现这几个老家伙根本就不是来帮他的,而是来质问他的。什么叫还记不记得慕容家的家规?什么叫为了谋取小利坏了大节?
慕容锦十分不满他们的态度,强忍着满心的不耐问他们,“你们是不是听了什么流言,对我有所误会?”
胡老神色淡淡的反问他,“锦少爷先告诉我们一声,这些流言有几分真几分假?”
慕容锦不耐烦地说:“当然是假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违背家规的事情?”
“哦?”胡老挑眉,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亮光,“那请锦少爷解释一下,三号码头又是怎么回事吧。”
“三号……码头?”慕容锦心头一跳。三号码头是滨海郊区一个废弃的码头,慕容锦在那边有一家货仓,平时和三岛一野的生意都是从那里走货。胡老会问出三号码头,可见已经费了一番心思打探慕容氏在滨海的商业运作,对于他手里的生意并非两眼一抹黑。
慕容锦顿觉棘手。
没等他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旁边的赵老又问道:“锦少爷是慕容家的家主,是家族企业的最高决策者,我们几个老东西只是慕容家的雇工,按理说我们不该这么问。但是这些事也关系到我们的出路,所以冒昧之处还请锦少爷见谅。”
“哪里,哪里。爷爷早说过,几位老先生都是慕容家最宝贵的财富,过问公司生意的运作情况是理所当然。”慕容锦随口客气两句,随即猛然反应过来,什么叫做慕容家的决策会关系到他们的出路?这话听着似乎还有什么玄机?
陈老和赵老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复杂。
胡老叹了口气,“锦少爷,我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有些事情,早些放手,也就能早些一身轻松的安享晚年。这事儿,我们想得开。”
慕容锦越听越糊涂。然而骨子里的警觉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气息。胡老这话听着竟隐隐带着退隐的意思。这是怎么回事儿?再看赵老陈老,也是一派又感慨又有些轻松的神色,倒像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赵老平素话最少,见办公室里几个人都沉默不语,便试着缓和一下气氛,“咱们几个老东西总是挡着路,哪里还有年轻人的出头之日?说不定他们都盼着咱们退休呢,不过我得告诉老宅那几个兔崽子一声,真要放鞭炮也得等咱们走了之后再放!”
胡老和陈老都笑了起来。
慕容锦却满心惊异,觉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等等,几位老先生,什么叫做挡着路?退休什么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