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到底轻松了不少。从这两人的一问一答不难看出楚理事也是想办个好事儿结果没办成,心里也是领他的情的,便笑着打圆场说:“收藏么,遇到这种事情是难免的。你还当人人都是火眼金睛呢?有些店里的掌柜啊,那个能耐说不定还不如咱们呢。”
楚理事听他这么说,也松了口气,笑着说:“我看你请来这位小朋友就不错。”
陈老和裴老也都笑了起来。
中年男人沉着脸,半晌才发狠似的从陈老手中抢回那个兔毫盏,“我相信我这个是宋代的宝贝。你们不懂就不要瞎说!”
几个老人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这样的人他们也不是没见过,他们怀疑一品堂的掌柜,卖主怀疑他们的能力,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过这买卖到底是做不成了。
中年男人带着东西走了之后,楚理事不好意思了,拉着陈老的手道歉,“老陈呐,这事儿是我太心急了,欠妥当,还好最后没坑了你。”
陈老反倒挺乐呵,“你遇见好东西能想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要这么说咱们可就见外了啊。”
楚理事叹了口气,“刚才他说一品堂……你们看是真是假?要不要我们古玩协会出面去了解了解情况?”楚理事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陈老摆摆手,“算啦,人家一句话的事儿,真要计较起来,一品堂的人也未必就承认。”
裴老也随声附和,“是啊,再说是不是真的找过一品堂还是两说呢。”
雁轻坐在一边老老实实地给几个老人斟茶,心里却在想,喻白这头刚从他店里买走一对曜变天目盏,这头又冒出一只兔毫盏,难道又是凑巧了?还是说,真有人在专门琢磨建窑的东西?
裴老拍拍雁轻的胳膊,“想什么呢?你楚伯伯跟你说话呢。”
雁轻回过神,冲着楚理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刚才走神了。您是说?”
楚理事也是上岁数的人了,家里孙辈也是雁轻这个年纪。雁轻又乖巧,很容易就让人心生好感,顿时语气也温和了起来,“我刚才跟这俩老家伙说,我上个月刚入手了一对康熙仿成化的青花山水人物胆瓶。当时请的是古玩协会里专门负责瓷器这一块的理事给掌眼。东西看着还不错,我也挺满意。但是今天这件事,让我心里不知怎么就有点儿不放心,能不能麻烦小朋友给我看看?”
雁轻转头去看裴老,他是裴老带过来的,在外人面前,裴老的面子自然要给足。
裴老笑着说:“老楚是个实在人,看看就看看吧。就算验出东西不对,他不会跟刚才那位似的。”
楚理事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个老东西说话真不中听。”
陈老也笑着打趣他们,“应该说,咱们这位小朋友一看,哎,两个瓶子都是真的,东西没错,是好东西。嘿,那就带劲了。”
雁轻也跟着笑了,“但愿如此。”
约好了再见面的时间,几个老人家也就散了。
裴老坐进小七的车里,犹豫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这也快到饭点儿了,你回去也是自己瞎对付,在家里吃完再走吧。正好你方姨今天要做红焖牛肉和葱油鸡。”
前两天裴戎刚跟他说过要带他回家吃饭,今天裴老会这么说,小七也没觉得意外,“我也好些天没吃过方姨做的菜了。”
反而是裴老偷偷瞟了他两眼,心存内疚。
想他一个老知识分子,一生清白。谁能想到老了老了,结果晚节不保,竟然堕落到帮着孙子去撬人家墙角的程度了!
83、平安
裴爸裴妈的假期快结束了,俩人开着裴戎的车上街买了一堆东西,有自己用的,也有带回去送人的。裴妈路过珠宝店的时候,还进去挑了两个玉挂件:一对龙眼大小的瓶子。裴妈知道,瓶子的寓意是平平安安。
两个孩子都没有父母在身边,一个是父母早亡,一个是父母不在身边,如果能互相关照,那是再好不过。至于人家孩子能不能被裴戎追到手,裴爸裴妈已经打定主意不打听。就像裴老说的那样,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做父母的,既然信得过自己的孩子,那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默默支持就够了。
这个假期,裴爸裴妈都过的颇有感触。自从他们放软了态度,裴戎对他们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的儿子,就像一只褪去了浑身尖刺的小动物,骤然露出了硬皮下面隐藏的柔软。甚至有一天,当裴妈无意中看见了儿子身上的伤疤时,裴戎居然像个孩子似的跟他撒起娇来,告诉她:“中枪的时候可疼了。”
裴妈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当时裴戎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只套了一条大裤衩。前胸后背的伤疤一览无余。最触目惊心的,就是左肩和腹部的两个圆形的伤疤,裴妈认识,那是.大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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