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这算怎么回事嘛……”
慕容锦没少听他母亲这么数落慕容轻,心里烦躁,脸上却不显。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说慕容轻确实狐媚?他说不出口。没人比他更清楚慕容轻是怎么被逼着“狐媚”的。说他母亲说错了?他没那个胆子,他母亲是什么脾气他还有什么不了解的,他可没有那个耐心花上好几个小时听她哭嚎。
曹女士扫了他一眼,神情不悦,“你三天两头的提醒我,见着他了要客气。你倒是跟我说句实话呀,你到底是要他办什么事儿?别人就办不了吗?实在不行还可以跟你外公要人呀,没必要非得跟个下贱玩意儿这么低三下四的。”
慕容锦皱了皱眉,“妈,别人确实办不来这件事。”
“哦?”曹女士明显不信,她看着慕容锦满脸的不耐烦,心头忽的一跳,“儿子,你可别犯了糊涂,跟慕容贺那个老东西动了一样的心思吧?”
慕容锦烦了,“妈,你瞎琢磨什么呢?”
曹女士斜了他一眼,“那你跟我透个底吧,免得我心神不定的。”
慕容锦无奈了,“我手里的人都没有他的手艺。这个理由够了吧?钱老五上周烧的那几个梅瓶拿来给我看了,釉色完全不对。他自己也说要想仿出元末明初的成色,必须得找南派的大手——南派秘术,谁比得过何家?”
曹女士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那个老何真有那么好的手艺?当初他可是连进咱们家瓷窑的资格都没有的。”
“我本来也不信的。”慕容锦苦笑,“你还没看明白吗?咱们刚才吃饭的那套餐具,就是小七做的。”
曹女士吃了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再有下次,”慕容锦提醒她,“你可别再拆我的台了。我这本来就拉拢不来呢,哪里经得住你在这里乱发脾气。”
“行啦,我知道了。”曹女士撇了撇嘴,“你小小年纪废话可真多。”
慕容锦苦笑。
曹女士琢磨了一会儿对他说:“我倒不信他真有那么油盐不进。他自己也是帮着别人开店的,要是犯了错,主家还能用他?到时候坏了名声,还不得乖乖回来找自家人?再不行就干脆花点儿钱好了——如果他真值得的话。”
慕容锦轻轻叹了口气。
值得,怎么不值得。只是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60、科学分析
慕容轻围着正在施工的小院慢慢转了一圈,然后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晒太阳。
院墙已经修了起来,他的家已经初具规模。院墙外面还堆着不少树苗,根部包着泥土,枝条上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的嫩绿。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中年人正在指挥工人们工作,慕容轻没有见过他,猜测他大概是监理一类的身份。他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挺警觉地看了慕容轻两眼,大概是见他一直老实地坐着看热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后来也就不再理他了。
靠近树林这一带的地势要略微高一些,慕容轻坐了半天也只能看到菜园的一角、屋顶和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池塘。徐永成的设计很巧妙,院墙的高度、房屋的朝向以及树木假山的布局都被充分地利用了起来,足够充分地遮挡来自外部的窥伺。
慕容轻的个头已经不矮了,连他也没看到什么,这就让他觉得很放心了。
慕容轻看着自己的家,心里那团阴云一点一点散开。看,就算是这么好的一个院子,里面还免不了会有老鼠蟑螂,生活里又怎么可能会一点儿波折都没有?就算他是钞票也不见得人人都爱,不是还有很多人习惯刷卡,不喜欢带着现金的吗,何况他还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呢?会遇到讨厌他的人,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甚至伤害,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从生下来就一路光鲜到死?
慕容轻从石头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决定振作起来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别有事儿没事儿的就被不相干的人给干扰了。
溜溜达达走回去取车的时候,裴戎给他打了个电话。这段时间他们忙着办案子,几乎都是封闭状态了,别说给他打电话,就连裴爷爷都不知道自己家的孙子在哪个角落里猫着。这会儿看见他打来电话,慕容轻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案子办完了?
“小七?”裴戎见接通了电话,但是没人说话,便有些疑惑,“喂?”
慕容轻忙说:“我在。”
裴戎长长的舒了口气,“忙什么呢?好几天没看见你了。”
“我呀,”慕容轻看了看不远处自己正在逐渐成形的家,唇边不自觉地浮起一个笑容来,“我在看房子。”
裴戎停顿了一下,“要买房?”
慕容轻笑着说:“在修房。我要在你们的城里修一个乡下大院,能种菜,能养鱼,以后都吃自己种的菜,不打农药的。”
裴戎哈哈笑了起来,明显的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嗯,这可是所有城里人的梦想呢。”
慕容轻也不解释,跟着笑,“以后我家菜种多了,我分给你家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