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平的表情顿时从得意转为震惊,近乎瞠目结舌地看着告状的褚桓,仿佛不敢相信他简直说得出口。
南山也呆了一下。
南山其实是明知故问,他一眼就看出了刀伤的痕迹,顿时也就猜了个七七八八,虽然仍然忍不住多嘴一问,但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被褚桓随口糊弄过去的准备——就好比有人明知道家里要停一天的水,还是忍不住会把水龙头打开等着一样。
然而他没料到,这水竟然招呼也不打地提前来了。
褚桓拉回自己的领子整了整,笑眯眯地说:“他爪子没毒,被他挠一下,总比被什么疯狗野狗的挠一下好,对吧?”
南山皱皱眉,略带警告意味地瞥了袁平一眼,不再追问。
袁平却突然觉得怪怪的,尤其褚桓后来那句解释,总让他觉得仿佛在找补什么似的。
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熟悉,袁平依稀记得自己仿佛在哪见过,他这一路走得一心二用,一边随时警戒周围环境,一边鬼迷心窍一样地推敲起褚桓方才的所作所为。
袁平本不是那种心细如发的人,通常也不会留神一些生活里的细枝末节,然而此时,他的第六感向他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如鲠在喉般地提醒他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山路上,袁平的脚步陡然一顿,他想起来了!
他记得褚桓一直是个特别能装的人,像个开屏的孔雀,每时每刻都在全方位的秀,从小到大,只有自己这种真知灼见的人才能看穿他光鲜背后龌龊的秃毛屁股。像什么输球、考砸、打架之类不体面的事,褚桓是宁死都要捂在裤裆里不让人知道的。
唯有一点例外——就是每次褚桓和自己打架挂了彩,都会有意无意地在璐璐面前晃一圈,含蓄地告个状什么的,卑劣的利用女神的同情心,以便达到撒娇和抹黑对手的双重目的。
走在袁平身后的棒槌见他脚步突然一顿,还疑惑地问:“守门人兄弟,你怎么了?”
袁平活生生将自己一脸天塌地陷的表情收拾干净,目光呆滞地摇了摇头。
然而他的内心世界却已经被一个疯狂的念头惊起了山呼海啸的震荡——
守山人族长等于璐璐?
所以臭不要脸的孔雀褚正在追守山人族长?
可……可是人家头发再飘柔,那也是个要哪有哪的汉子啊!
他只是出门死了一死,回来一看,褚桓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基佬?
这冷酷的世界怎么能善变得这样朝三暮四呢?
在他这样复杂的心理活动中,众人已经接近了山谷腹地。
为防被各种嗅觉灵敏的怪物察觉,他们在山路中穿梭的时候,一直是尽量逆风逆流而行,这时,带路的小芳忽然一抬手,阻挡住了众人的去路:“嘘——听。”
他们躲在山壁后背,竖起耳朵,听见风中传来低哑的说话声。是扁片人。
南山冲小芳使了个眼色,小芳一跃而起,大猴子似的从巨石中攀爬了上去,小心地趴在高处,轻手轻脚地掀开几块山岩。
他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只见腹地中有漫山遍野的扁片人和“疯狗”穆塔伊聚集在这里,四周围着一圈守卫境界的,中间是老弱病残,看样子,像是一批大规模的逃荒客,联想到头天晚上那一战,小芳怀疑它们恐怕和那些前来围山的扁片人是同族,正在等消息。
小芳飞快地报告了这个消息,南山当机立断:“绕路,别惊动他们。”
众人屏息凝神。
他们为了绕开这片腹地,只好往大河的方向走去。
巨大的水声很快充斥起人的耳膜,水流湍急得白沫飞溅,褚桓正忧心他们该怎么过河,结果发现自己想多了——这河恐怕更不太平。
他们在接近河边的地方,发现了一只穆塔伊的尸体。
大山:“族长,拖回来看看吗?”
南山抬手一压:“别轻举妄动,穆塔伊很少单独活动,要是没有其他的尸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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