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那只长明烛发出“啪滋”一声轻响,火头一跳,熄灭了,堂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人并不是惧怕黑暗,而是惧怕黑暗里的未知。
突如其来的这一出,让魏宁心里一紧,一股阴冷的气息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充斥了整个空间,把魏宁紧紧地裹住,他的手一下子变得僵冷,一动也不能动,而近在咫尺的魏三婶,也突然间无声无息,连呼吸声也听不到了,凭空消失了一样。
魏宁紧张得额头上落下一滴滴的热汗。
“呵——”一声轻轻地叹息在魏宁耳边响起,低哑,带着惆怅,声音很熟悉,魏宁知道,自己不止听过一次。
魏宁瞪着眼前这一片黑暗,壮着胆子,大声说,“你要阻止我?我不晓得魏三婶为什么要害晏华,你也看到了,她现在这样子,是在害人害己,早晚会把自己搭进去!”
那股阴冷的气息沉默着,却还是徘徊不去,魏宁手握成拳。
它一定要护着魏三婶,魏宁也毫无办法,现在只要自己能全身而退,再把晏华救起来,魏宁慢慢地挪动了已经接近麻痹的手,僵硬地在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捏在手上之后,心里一喜,抖索着,拼了最后一点力气,凭着直觉选了一个方向,砸了过去,“砰——”,不知砸在了什么东西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动。
紧接着,那股阴冷的气息躁动了起来。
23、阴气
阴冷的灰白色雾气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用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速度蔓延到整个屋子,且越来越浓,伸出手去能摸到一片湿润。
一缕月光从屋顶那块半透明的瓦片投了进来,正好照在了神龛上。
明明那么重的雾气,浓得让人睁不开眼,什么都看不见,此时,在月光下,屋内的一切都一目了然,尤其是放在神龛上的魏惜的牌位,黑色的牌位上“魏惜之灵位”这四个字,清晰可见,隐隐散发出一股血色的光芒。
魏宁呼吸急促,刚刚扔出去的糯米,几乎在一沾到那灰白色雾气的同时,就变成了黑色,并且直直地滚落到了地上。糯米完全没用,阴气太重了,太凶了。
魏宁跑到了门口,抖着手想打开门逃出去,不管他如何用力,门都纹丝不动,只有背后的灰白色雾气翻滚着,几乎发出了实质的声音。
魏宁不敢转身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抖着手,从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想把烟点上,“啪——啪——”不管他按几次,打火机还是连个火星都冒不出来,他把已经没用的打火机往地上一扔,抱着头,就坐在了地上。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它生气了——魏宁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有过这么清晰的直觉。
恍恍惚惚间,魏宁无意识地转过身,一滴汗水滑到了他眼睛里,眼球一阵刺痛,视线一片模糊,魏宁抖着手,用手背用力擦了擦眼睛。
在魏宁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瞳孔就好像濒死的人一样放大了。
眼前的灰白色浓雾扭曲着,翻滚着,渐渐变成了一个人形,魏宁直瞪瞪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连呼吸都忘了,只是凭着本能一点点往后退,然而,他已经是背靠着大门,再退,也仅仅只能往墙角处挪动。
以前仅仅只能感觉到一些“东西”的存在,而现在,那些“东西”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魏宁闭上眼,抱着头,充耳不闻、闭目不看,直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魏宁冷得嘴唇直发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不要抬头,不要抬头,他在心里面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魏宁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听那个二百五魏时的话,一个人来找魏三婶,他就应该拉上魏时,拉上陈阳,拉上陈阳的那个同事。
都怪那个二百五,这回肯定要被他害死了。
周围阴冷的雾气让魏宁冷得脸色青白,他的头发湿漉漉地沾在脸上,脸色煞白的魏宁颤巍巍地抬起了头,那个“东西”不允许他逃避,一直站在他面前,而且气息还越来越不稳。
当看到的时候,魏宁忍不住抽了口气。
由灰白色的阴气凝聚而成的形体,轮廓清晰可见,五官惟妙惟肖,“它”正看着魏宁,一直看着,当魏宁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它”时,“它”就往魏宁的方向动了动,带动起身周的浓雾一阵翻滚。
魏宁不知道“它”想做什么,他心里是有一个猜测,然而他实在不愿意去想这个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魏宁被吓得够呛,眼神飘忽,左右游移,他没看到,在他的一呼一吸间,一股股灰白色的浓雾被他吸了进去,过了一会儿,魏宁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轻得他能轻易地飞起来。
魏宁在一片黑暗中走着,走了很久,走得腿都快发软了,“我草,这到底是在哪?怎么连一个人都没见到。”魏宁在心里骂着,他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魏宁的脑子里一点疑问都没有。
这时,在他身前走过来一个灰白色的影子,魏宁兴奋起来,在这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的地方终于来了个人,总算可以出去了,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往那个白影子跑去。
跑到了那白影子身边,魏宁才发现,那个白影子其实是个半大不大的少年,身高只到他的胸口。
那个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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