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军部却不这么想,多年来他们一直受制于灵魂牵引,原本可以无限扩大的战场,却不得不止步于煌宿星,这对于野心勃勃的好战派,无疑是被镣铐桎梏住了手脚。
树种的出现给予了他们另一种可能,他们可以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将树种种下,其后再修建灯塔,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开辟一块全新的殖民地,并将行动范围进一步扩大。
这原本只是军部的暗中密谋,却不知被谁捅漏了出来,闹得世人皆知,以免战为理念的教会义正言辞地站了出来,反对军部这种无限膨胀的野心。
矛盾一触即发,军部与教会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冲突产生,信徒纷纷组织游|行抗议这种行为,而军部在镇压的过程中也不可避免地与民众发生冲突,双方的关系迅速白热化。
凌星知道这是令主教焦头烂额的一段时期,从他去电安慰,对方却疲惫地没说几句便被迫匆匆挂掉便可见一斑。率领整个教会站在自己契主的对立面,如果不是心灵像主教那样强大,普通人恐怕很难做到吧。
虽然凌星也在时时关注着事态进展,但他心中有更挂念的对象,好在凌霄这次停留的时间比较久,陪伴他消磨了一些等待,让光阴显得不那么漫长。
荆雨很快归来了,带着更多的种子,凌星高兴地把它们种了下去,回头想介绍凌霄给荆雨认识,却哪儿都找不到他的人。
难不成又穿了?凌星想,按照这个速度,他很快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年代,跟他思念的人重逢。
既然是好事,凌星也就开开心心地把它放到一边,招呼着荆雨洗澡吃饭,两个人像往常一样,看完书后上床睡觉。
只是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凌星比往日睡得都要香甜,直到早上被来自上铺的声音叫醒。
“凌星,我生病了。”
凌星迷糊中慢慢回味了一遍这句话,意识到这大概是昨晚上念的书又被“活学活用”了,不免觉得好笑。
“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异星人的书并非每件事在我们身上都适用,我们是天宿人,是不会生病的。”
荆雨从上铺跳了下来。
“但是我真的生病了。”
他当着凌星的面把裤子一拉,属于年轻人的朝气蓬勃的欲望立刻不甘蛰伏地弹了出来。
“哦不,”凌星险些栽倒,他极其不自在地把头别向一边,同时慌里慌张地冲下床,还差点被被子绊了一跤。
“不不不,”他谢绝了荆雨想要搀扶他的好意,视线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好,“你、你先把裤子提上。”
荆雨提好裤子的同时,凌星也从抽屉里找出了自己使用的镇定剂,面红耳赤地抓过荆雨的胳膊来,重重地给他打了下去,用力程度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荆雨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这个不是生病,是……嗯,是什么呢?”凌星红着脸低着头,别的种族的家长是怎么对孩子进行性教育的,对于这个他是真的是一无所知。
不过当最初的慌张慢慢平复下来,凌星又握着他的手百感交集,自己抚养了那么久的孩子,终于做好了长大成人的准备,是欣慰?是感动?亦或不舍?还是种种皆有之?
荆雨看着对方为自己注射了凌星也在一直使用的那种针剂,直到注射完也没有松开他的手,不明白这又是何种他所理解不了的感情。
“你怎么了?不舒服么?”他习惯性地又去摸对方的胸口。
“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凌星垂下头,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如果把荆雨觉醒这件事上报给军部,他们马上就会派人带他离开这里,然后把他训练成一个真正的作战兵器。
在想到这一点后,凌星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用双手握紧荆雨,“你听我说,你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件事是一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出现,你也不要跟任何人提。”
荆雨不明白,但对于凌星,他向来是无条件信任,也就顺着他的要求点了点头。
心情复杂的凌星转身离开了卧室,心中盘算着,荆雨来这里时是雏态2年,如今7年过去了,按照天宿人的平均觉醒年龄,他要比常人要早觉醒一年。
那么,至少这一年是他能够极力隐瞒的,哪怕只是一年,也好过今天就失去他。
他快步走进教堂,在神像前双手相扣跪了下去,默默祈祷。
——神啊,请您原谅我的谎言,但是只要想到,他会被带离这里,在军方的控制下永无止境地杀戮,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我就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不想放他离开。
凌星以一颗最虔诚的心在忏悔,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一个阴谋正在悄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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