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安,头脑充满了各种各样古怪的想法,通常而言,这些想法都是片段,通常只是一闪而过。
“我不应该对他抱有幻想。”她经常这样说服自己:“他是一个红袍法师,重要的是,他的地位还很低,不可能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何况他凭什么会帮助我?男人是一种不可靠,不能相信的物种。
母亲的前车之鉴提醒了他这一点。
她抬着脑袋,皱起了眉,又想起那天午夜红袍法师对着天空思考的样子,与那场带着些启发的辩论,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人最多只能顾得上自己而已,何况大多数人都还做不到。”
她这样想着,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我为什么总是指望着别人的帮助?”
“为什么我总是会想起这个家伙?”她的思路渐渐混乱,走到一片阴影处坐下,开始了苦恼。
每当她决定远行,总是在这种情绪的困扰之中困惑,一天一天地迟疑。
“我在渴望着什么?又是因何而困扰迟疑?”她仰起白皙的颈项,对着天空叹息。
“费兰德林小姐">。”一个穿着红漆甲胄的塞尔骑士走了过来,他的呼唤让兰妮露从困惑中回过神来。
兰妮露看了一眼这个人,她知道他的名字,这个塞尔骑士名叫安斯尔,是那个人的侍从。
“请问你有没有见过西恩大人?”
这个塞尔骑士一脸困惑表情地询问着。
兰妮露摇了摇头,为骑士的询问感到奇怪:“他不在办公室?”
安斯尔摇了摇头:“早上还在。”
“那我就不清楚了。”兰妮露摊了摊手:“或许你应该询问别人。”
“好的。”
安斯尔的神情也有些无奈,答应一声,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不在?
兰妮露抬了抬眉毛,虽然红袍法师的行踪与她没什么关系,但是仍让她有点好奇。
她早就察觉了,刨除红袍法师共有的奸诈险毒,还有潘尼。西恩特有的伪善,似乎这个人还有一点神秘。
“他做什么去了?”
她眉心深锁地思索着。
一股莫名的躁动让她情绪有点不安。
只有精神十分坚韧的人,才能在位面传送中保持神智的清醒。
这场间歇昏沉的空间旅行告诉潘尼,他的精神距离坚韧还有一段距离。
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他需要晃一晃头,才勉强将这股混沌驱出大脑。
然后他知道自己安全了。
因为如果将他传送过来的力量带有恶意,在他晃脑袋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死人了。
空间跃迁之后的晕眩可不是说笑的事情,所以把‘任意门’这个法术应用到实战中并不是好点子——符合‘精神十分坚韧’这个条件的法师可以用用,然而一般的施法者大概只能用这类法术来逃命了。
没有在传送完成的瞬间受到致命的攻击,那么大致就可以认为,这股把他传送过来的力量,并没有立即动手杀人的想法。
不过尽管如此,潘尼还是在自己的身体表面安排了一些法术。
虽然在强大的力量面前,这些法术脆弱得如同纸片,但是他怎么知道哪个法术会凑巧救他一命?
运气是多元宇宙之中最不可捉摸的因素。
然后他才有心思观察周围的景致。
睁开眼睛的刹那,他被一股壮观震慑了心脏。
周围一片星空般的浩瀚,除了脚下仿佛黑水晶铺就的地面,他无法察觉到墙壁的痕迹,闪烁的星辰与瑰丽的天空让他知道这是一片异空间,而空间的正中,则是一座高塔。
这座高塔由下而上自粗而细,没有门扉,看来也不允许生物进出,吸引潘尼注意力的,是高塔顶端的那一团漆黑。
他勉强辨认得出那是一个球体,仿佛吞噬一般吸取着周围的光芒,一刹那间就让潘尼联想起一种名叫黑洞的天体。
他凑近了几步,看到塔上镌刻着闪烁着微光的铭文
“帕潘德潘德瑞姆?”潘尼用古伊玛斯卡语念出了这行铭文的音调。
他眉毛稍稍皱了皱,感到这个名字似乎在某本神话一样的典籍上看过,他联系着脑中有关伊玛斯卡历史的知识想了一阵无果,将目光投向塔尖那一团漆黑,深处感知触角,想要看清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当然不是黑洞,如果是的话,这么近的距离,他已经被扯成碎片吸进去了。
然而当感知靠近的时候,他浑身突然战栗起来,好像巨大的危险就在那团黑洞中心,整个身体仿佛瞬时被麻痹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做。”
一声叹息从身后传来,随着古代帝国的语言,似乎还有一点枯涩。
仿佛灵魂被唤回,潘尼眉心跳了跳,转过头看到一具披着破烂长袍的骷髅。
那双眼眶中黑洞洞的,骷髅浑身也并无力量的痕迹,不像是巫妖,倒像是一具真正的尸骨。
182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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