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面两里处的丘陵上面,几百匹战马鼻间吐着白气,一群游牧服色的汉子在马上,如同一座座坚硬的石雕一般沉稳。
他们的手臂如同钢铁般结实,多年的战斗生涯让他们娴熟于争斗,他们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锐利,在深夜之中尤其带有一种冰冷的威慑力。
一个身材高大的秃顶中年坐在一匹高头黑鬃马上,神情威严,在人群里面,好像一只站在狼群之中的狮子,他耳边直到颈下的一道刀疤,显示出无穷的凶悍。
十几个探马飞回,那个被火球爆炸产生的烟气熏到满身黧黑的探子朝秃顶中年报告了几句,这个人双眉一竖,声音犹如愤怒的猛兽:
“愚蠢的家伙,打探到了情报,不先行回来通报,谁允许你擅自发动攻击?”
那个探子满面羞惭,低头不语。
“大人,那个法师只有五十个人,还被一大群奴隶拖累,如果是我的话,也会尝试试探一下的。”秃顶中年身旁的一个汉子出声劝解。
秃顶大汉点了点头,手一挥,探子松了口气,好像受了圣徒救赎的罪人一般,悄悄地上马回到骑兵团中。
“唔,这位先生,看来你带来的情报是正确的。”这个光头名字拍了拍马,马匹后退两步,显示出极高的默契。
而他面向的则是两个人,一个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袍,像是一个学徒,另一个却是来自萨班郡的刺客安多姆。
那个黑袍学徒听到秃顶大汉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伟大的库尔坦大人,很高兴我们的诚恳能够得到您的认可,那么,我们的交易也可以继续下去了?”
“唔,我们喜欢诚实的人,不过,我却仍然不敢肯定,我们冒着危险攻击了一位红袍法师,是否能够得到与之对等的报酬。”这个名叫库尔坦的部族首领笑了笑,耳边的刀疤裂开,吐出几许狰狞的味道。
“当然,大人您希望得到的,我们的大人都会兑现,包括提供兵器与物资,还有一批奴隶,助你返回您的家乡。”黑袍学徒脸上的微笑极具亲和力:“当然,只要能够吃掉那一批人,他们拥有的一大批物资,也是属于您的。”
“返回家乡啊。”库尔坦笑了笑,旁边的几个小头目脸上同样出现了笑意:“如果我真的能够回到家乡,砍掉我那位把我驱逐出来的愚蠢兄长的头颅,我想我应该感谢你们给我这个交易的机会。”
“那是当然。”学徒脸上仍是灿烂的微笑,旁边的刺客嘴角却抽搐似地动了动,这个动作有可能发展成微笑,干笑,哂笑,冷笑以及嘲笑。
当然,按照他心里的想法,后面三种情况的可能性大一些:
这些死魔区来的傻子真是好唬弄啊,画一张饼,许下一些未兑现的好处,一笔不算太大的订金,就能驱使他们舍生忘死。
“不过,我们不敢肯定,攻击那位红袍法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个部族首领的目光在刺客脸上划了一小圈,又落到了两人中负责交涉的学徒身上:“第四级别的巫师,噢虽然更高层的施法者我也杀过,不过我不知道他会为我的族人造成多大的损失你知道,我们人手也很有限”
他微微俯身,对黑袍学徒形成一种气势上的压迫。
这让学徒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他心里暗暗骂道,眼前这个凶名遍播的图坎蛮子自称害怕第四级别的巫师,他是万万不信的。
以往曾经有其他阵营的红袍法师试图铲除这个萨扎哈的毒瘤,但是最后却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成了无头公案,说这几个法师的死和这个图坎人没有关系,那是没有任何塞尔人会相信的。
这个匪帮一旦受到攻击,就会进入山脉逃遁入东面不远处的死魔区,更兼骁勇善战,所以碰了几次钉子之后,没有塞尔人再敢轻易地对付他们了。
而这个匪帮首脑,在塞尔的南部,也称得上是赫赫有名了。
当然,眼下有求于人,学徒也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满——他仅仅是一个学徒而已,他谦和地笑笑,指了指旁边的刺客:“大人,我的这位同伴是手段极为精湛的杀手,只要您能成功搅乱敌人,他就能潜伏进行致命一击,而我也会辅助你的。”
“哦,那就好迪摩,带这两个朋友去挑一匹马。”
看到库尔坦脸上的微笑,学徒暗暗松了口气,与刺客一起跟着一个骑手走开了,这个四肢发达看来头脑有点简单的部族首脑,似乎成功被学徒的伶牙俐齿说服了。
不过从这个光头接下来的举动来看,做出这个结论似乎有些为时过早。
“库尔坦。”一个头目悄悄靠近他们的首领:“这两个家伙真的把你当成了傻子。”
“塞尔人都是这样。”这个光头笑了笑,裂开的刀疤再次吐出几丝狡诈的气息:“他们自以为聪明,其实很多时候,他们都在自作聪明。”
这些小头目纷纷笑了起来,那两个塞尔人大概也不知道,两天前就有另一个塞尔人来到库尔坦的匪帮,提出了同样的要求,而且当场就兑现了一半的报酬。
对于这些被逐出家乡的游牧匪帮而言,有了足够的利润,就有胆量做很多事情,何况是杀一个阶位不算高的红袍法师?
库尔坦不屑地笑了笑,难道他杀过的红袍还少了?
这个时候又有人愿意提供协助,他当然求之不得,如果操作得当,还能得到另一批好处也说不定。
“那么,等那两个傻鸟收拾好了东西,就出发吧。”库尔坦松了松马缰,拍拍坐骑的脖子,骏马长嘶一声,高高地抬起了前蹄。
“回家”
一群游牧骑士挥起弯刀,整齐地喊叫出口号。
情况出乎意料的糟糕,虽然很早就有预感,南归的道路可能会不太平坦,但是能够请来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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