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烦不烦!”
沉默了半天,还是周玉先忍耐不住,他夹着烟,语气烦躁,手指甲涂得漆黑,眼刀更是嗖嗖的,画着大浓妆的脸上阴气沉沉,站在大太阳底下,却活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一只厉鬼。
望着对面只知道傻笑的钟云清,周玉就来气。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被这么一块牛皮糖给缠上了,甩也甩不脱,骂也骂不走。
“玉米,我师父都同意了,所以来跟我一起组剧团呗!”钟云清笑嘻嘻凑过来,一点都不介意这一刻周玉那张让人退避三舍的死鬼脸。
“我特么姓周,周玉!”狠狠喷了钟云清一脸烟,周玉那叫一个怒,“你师父同意关我毛事?”
虽然有些意外那个出了名固执的刘老头舍得放人,不过为什么他同意了,自己就非得跟这货组什么鬼剧团,逻辑呢?!
周玉觉得自己快被折磨成神经病了。
“因为你琴弹得好,跟了我吧!”钟云清理直气壮,继续光明正大的挖墙脚。
靠在宿舍区的栏杆外边,周玉切了一声,挑挑眉不屑道:“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音乐学院。玩音乐的遍地走,你就是随便逮只狗来都能给你哼两段!挑谁不行非找我?告诉你,哥已经有主了!”
一脚踩灭烟头,周玉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递给钟云清一个‘就这么着吧’的眼神后,便准备离开。
“别的人我不要,我就要你!”
那个只会傻笑的二货还不死心,追在他后边一路大喊大叫,一番惹人误会的表白,让每个行经两人身边的师生都捂着嘴,露出惊呆了的表情。
周玉在心底冷笑一声,对钟云清的话充耳不闻,就这么撇下他走了。
傍晚黄昏时分,周玉卸了妆再下楼时,在宿舍外边转悠了半天的钟云清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是失望或安心地松了口气,周玉心想他大概终于知难而退了吧。
就这么以为的周玉同学,来到学院外面的美食街,随便找了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大排档,准备解决晚饭问题。屁股没坐热,看到小桌的对面,又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的钟云清时,周同学觉得自己还是太甜太天真了。
“滚。”周玉压低了嗓门,拉下脸,没好气。
“我不。”钟云清依旧笑嘻嘻的,看见大排档老板娘端着几样小炒过来了,立即无耻地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自己一双,再递给周同学一双。
接过了筷子,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的周同学,倒眉竖眼刚想吼,却猛不丁发现,自己右手边这个浑身瘦巴巴,小脸脏兮兮,只有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的小鬼又是谁啊?!
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吃得一脸香甜,钟云清睁开眼,然后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突然出现的脏小孩左看右看,然后望着周玉,半天才冒出一句:“玉米,你弟弟啊?”
弟弟你妹!
还饿着肚子的周同学抓住筷子,脑门上迸出了青筋,大概他夜叉般的表情吓到了那个陌生少年,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看起来就像离家出走的小孩儿一直在往钟云清那边挪。
“不怕不怕。”笑眯眯的钟云清也不嫌脏,小心碰了碰少年细细的手指,看他没有缩回去,立即得寸进尺,抓起小孩儿的手摸来摸去,一脸垂涎,“玉米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要不要来我的剧团玩?对了,你肚子饿不饿,不要客气,咱让玉米他请客!”
默默看了钟云清大半天,大概是他阳光灿烂的笑脸太让人提不起警戒心,被他抓着手,一直默不作声的脏小孩终于肯发声,“……龙……龙,龙……虾。”
也不知道多久没开过口了,婉转低徊犹如夜莺般的声线,让本来正因为钟云清的话而气不顺的周玉都听得一愣。
这下子,钟云清就更爱不释手不想放开了,他转回头,冲周玉道:“玉米,小龙虾他要吃龙虾!”
被两双眼睛巴巴盯着,周同学扶着额头,再也没了脾气,他召来膀阔腰圆的大排档老板娘,又点了一份香辣小龙虾。
龙夏原本想要解释,可听见那个一头红毛,脸色像鬼一样可怕的人真的给他点了吃的,这几天来,一直在垃圾堆里翻食物的他就不吱声了。
等饭菜全部上桌,这个怪异的三人组合,直到吃完饭,彼此间交流的气氛竟都十分平和。
填饱了肚子,周玉刚想说些什么赶人,一阵叫骂喧嚷声,就伴随着临近几桌食客的尖叫惊呼和桌子翻倒菜盘破碎的动静一起突然而至。
周玉脸色丕变,意识到不妙,刚想起身就跑,身后的去路就被两个流里流气,腰间别着两把尺长西瓜刀的小混混拦住了。
“小子,玩了我们老大的女人你还想跑?你以为会弹几首曲子,就什么女人都可以碰吗?”
周玉这下真是进退两难,他回过头,除了还在莫名所以的钟云清和那个脏小孩以外,前面又围过来几个穿着花花绿绿,一看就非善类的流氓。为首的那个光头,左脸颊有一道刀疤,人称刀疤阿三,周玉曾在他们乐队驻场的酒吧和他有过几面之缘,知道这人是混道上的。
不过前段时间,那个非要黏上来跟他上床的女人,竟然是这个刀疤阿三的女朋友,周玉是真的万万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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