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地点点头,钟二接过枪,尽量不引人注入地把枪别在腰后侧,然后用外套遮住。
电梯很快就到了。
钟二第一个走进去,并按照雷振电话里透露的信息,摁下了楼层的数字键。没多久,上升中的电梯终于到达指定楼层,门刚打开,迎接一群人的,就是几支黑洞洞的枪口。一旁的老罗和阿勇阿武几个人反应神速,在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也同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并围成圈把钟二挡在他们身后。
老罗的判断是正确的,对方阵以待,看来是早就设好了套等着他们钻进来。一方在电梯外,一方在电梯内,情况对钟云清他们不利,酒店为了方便客人上下出入的升降电梯,此时俨然成了个铁笼子,一不小心钟二他们就可能被瓮中捉鳖。
说时迟那时快,在掏枪的同时,老罗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电梯里的按键面板。
“等等!”
这时的电梯外,从一堆人高马大的老外中间,走出来了一个亚裔面孔的中年人。他操着一口别扭的中文,对被老罗他们保护在后头的钟二扬声说道:“钟先生,我们没有恶意,我们的当家想要见见你。”
对这人的话,钟二他们都嗤之以鼻,被一堆面向凶恶、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黑帮成员用枪指着,如果这也叫没有恶意,那世界上就没什么更恶意的事了。
那亚裔中年人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话没什么信服力,于是又赶紧改口道:“我们的当家说了,如果钟先生你有什么疑问,见了他之后就都会明白了。”
这话一下就捏住了钟二的软肋。
眼下雷振下落不明,如果他不在这间酒店里,那么一个数千万人口的望海市,想要大海捞针回头再找人,不知会花费多少功夫,过程中也不知道还会出现怎样的变故,钟二他们等不起。
分开挡在他身前的阿勇阿武两兄弟,钟二走到电梯最前方,面对那些阴森的枪口,他眼也不眨,目光紧盯着那个开口的中年男人,问道:“你们的当家,是那个叫罗伊的吗?”
长了一双细长眼睛的中年男人一愣,他看过钟云清的照片,可与真人面对面时的压迫感,却是没有生命的照片完全不能比拟的。钟云清一走到人前,就连周遭险恶的空气,也似乎在转瞬之间就被他的光芒抵消了下去。
好不容易回过神,中年男人才想起来要回答:“是的。”
“那些被你们抓起来的人,他们现在在哪里?”钟二问的当然是雷振和老马他们的下落。
现在已经是夜里八点半,依照老罗他们的说法,雷振七点整准时去赴约,在七点四十分左右给钟二的手机打了最后一通电话,之后就失去了联络。过去了快一个小时,钟二不敢再心存侥幸。
那名亚裔中年人很明显是这批人的头头,大概早就料到钟二会这么套他的话,所以对方非常狡猾,没有明确回应,而是给出了一些模糊的信息:“钟先生,请你放心,他们都很安全。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没有恶意,我们的当家也并不想在望海市引起骚动。”
至少知道雷振和其他人平安无事,钟二还有老罗等人都暗自松了口气。听这中年人的话还算有诚意,不过再追问下去就未必了,毕竟再怎么客气,也掩盖不了他用雷振和其他人的下落,来拿捏威胁钟二他们的事实。
目前的情况,钟二显然没多少选择,与其顾忌这顾忌那,不如见机行事。于是他点点头,朝对方说道:“好,带我去见你们的当家。”
眼看达成了任务,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他挥挥手,身后把电梯口围得水泄不通的一群黑衣人就让出了一条道,他又面向钟云清,做了个邀请的姿势,道:“钟先生,请。”
钟二走出电梯,而后边的老罗他们想跟上去的时候,却被那个中年人指挥手下拦住了,“各位请留步,我们的当家只邀请了钟先生一人去见他。”
接到的命令是要寸步不离保护钟云清的阿勇阿武几个人那里能够答应。局面眼看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走在前头的钟二转过身,为首的老罗恰巧也朝他望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看着钟云清的眼神,一瞬间老罗就明白了,他们阻止不了这个年轻人。
从进酒店起,钟云清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与平时未语先笑三分的样子大相径庭,他太冷静了,表现得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连老罗都有些吃惊。只有那些忠于内心,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才会那样坚定不移的眼神。
“钟先生,你自己……当心!”在钟二转回身离去之前,老罗忍不住出声。
点点头,钟二的脚步却没有任何迟疑,既然那个装神弄鬼的罗伊要见他,那他就去会会他。
一路被带到了酒店的一间套房前,那位在前面引路的中年男人就停了下来,他替钟二打开房门,站在门口伸手向里面示意道:“钟先生,请进。我们的当家就在里面等你。”
钟二走了进去,房门很快在他身后又关上了。黑暗的玄关在他进门后才亮起灯光,然后一盏盏的灯光直接通向了前面的客厅,整个空间霎时灯火通明。
通过玄关走到客厅,钟二暗自庆幸这些人竟然没搜他的身,这个什么罗伊未免对他太放心了。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进入他视野的整个客厅,仔细看过去,无论家具桌椅摆放的位置,墙上的装饰,甚至墙纸的眼色,都仿佛昨日再现,和他记忆里的情景那样的相似。
钟二脸上的表情开始不受控制,眼神里满是震惊之色,尤其当他看到摆放在玻璃茶几上,插着生日蜡烛的栗子蛋糕的时候,就像噩梦从未结束过一样,钟二快吐了。
“小二,你长大了。”
当罗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的时候,钟云清生生打了个激灵。这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一样的声音,却是打开噩梦的开关,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应该早就忘了,事实却证明他什么都没有忘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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