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梅觉得,在对曾大江采取行动以前,必须先将其贴身侍卫王平给划拉到自己身边来,作为自己的眼线,而且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特别要注意的是不能引起曾大江的任何警觉。曾大江是干嘛吃的,同床共枕了几千个日夜,曾大江有几根胡子,郭秀梅都是一清二楚的,那家伙简直就是一头机警的狐子,身边的任何风吹草动马上能引起机敏的嗅觉。但世上很多事情就是如此,如果说曾大江是一头狡猾的狐狸,那么,此时的郭秀梅无宜就是善于扑孤的老猎人,而王平正是猎人手中的猎枪和网子。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满腹躇踌的郭秀梅先从王平身上入手了。
王平再一次走进王厂长办公室时,没有了第一次的紧张和不安,尽管王厂长的办公室还是么庄严肃穆,尽管王厂长本人还是那么的只言片语。
坐吧,王厂长见王平进来,放下手中的文件一边招呼说,一边从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转过来为王平拿杯子,取茶叶,王平急忙上前接过王厂长手中的杯子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在为王厂长添茶的当儿,王平试探性的问王厂长说您找我有事?王厂长接过王平递过的茶,没急着喝,只是用杯盖将浮在上面的茶叶轻轻的掠了一遍又一遍,埋着头半天也没有言语。
王平心里禁不住有些发怵起来。
你来厂办多长时间了,猛不丁的王厂长问。
一年零两个月,王平弄不清王厂长葫芦里卖什么药,只是小心翼翼的作答。
王平心想,自己来厂办还是王厂长亲自点将的,就算是王厂长再日理万机,记忆力再不济,也不可能如此健忘吧,但他之所以这样问,肯定有其目的。
跟着曾厂长工作觉得还可以吧,小伙子。
王平猛的一惊,心说,怪不得呢,原来在这儿等着自个儿呢。他定了定神说,跟曾厂长挺好的,曾厂长人好,对我也很关心,就是工作起来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节奏快,要求高,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跟不上趟。
是么,那就好。年轻人嘛,多用心,多学习,对自己也是一种锻炼和提高,才能为领导服好务。对了,上次跟港商谈判能取得主动权并达到我们最终的目的,听曾厂长和马副主任说,你也出了不少力啊,是应试好好表彰表彰呵,王厂长漫不经心的说,好象在和王平拉家常一般。
但王平脸上汗禁不住下来了,他不由得想到上次颇为艰难的谈判,更为要命的是第二天晚上马副主任亲自交给他的1万元现金,说是他和曾厂长三人应得的奖金,而且马副主任说,这是曾厂长的意思,也是经过王厂长批准的,让他尽管放心的拿,并一再叮嘱让王平注意保密。那时候,王平真有些吃惊的紧,那么短的时间,竟然会得到一万元斗的奖金,而且如此的数目不菲,自己全年的工资算下来也不过两万多元而已。事后,当王平将“奖金”揣回家时,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的紧,心里总有一种不很踏实甚至做贼的感觉,但后来见没人再提起,所以也就渐渐的心安理得了。
王平搞不明白此时的王厂长所说的“表彰表彰”是不是就暗指那一万元而言?他吃不准,所以更没敢吭声,但慌乱的表情却逃不过王厂长的眼睛。
那边的王厂长却不为所动,手里把玩着博古架上的一对小玉人,背冲着他不紧不慢的说了。
虽然你是曾厂长的秘书,为曾厂长服好务是你的本职工作,但厂办的其他事情能兼顾也得兼顾啊,年轻人嘛,干工作,是得学会十个指头弹钢琴。闲下来时没事时也可以到我这里谈谈自己的思想么,怕什么,我是厂长不假,但又不是老虎,大家也需要交流嘛。知人善任,领导不知道你,不了解你,怎么用你啊。
王平忙说,那是那是。说完后,王平又觉得有些不妥,他怕自己的“那是那是”让王厂长误解为“王厂长是考虎”,忙不迭的说,我怕影响您工作,所以向你汇报思想也少,今后,我一定多注意,向您多请示,勤汇报。
王厂长转过身瞅着王平说,那倒没有必要,只是多注意注意曾厂长就行了,说完后,又意犹未尽和补了一句话,毕竟,我点名让你做了曾厂长的秘书嘛。
从王厂长办公室出来,王平才觉得自己有些汗津津的,特别是王厂长的“多注意注意曾厂长”和“我点名让你做了曾厂长的秘书”两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却让我们的王平彻夜失眠。夜半三更的时候,王平不由得惊醒了,在烟雾缭绕中,他反复回味着白天里王厂长的谈话,觉得其中实在也应该有些名堂,只是领导的话实在有些太含蓄也太隐晦了些吧,让他有朦朦胧胧、似懂非懂的感觉。王平不会想到,就好象曾大江也不会想到的是,此时背后对准曾大江的不是一猎枪,而是两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