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齐王朝台下喊了一声,口气骄傲又带着尊敬。
“大王。”老者双手叠交行礼。年轻人跟着开口,声音一板一眼,听上去有点……呆?
张培青饶有兴趣打量他们。
“还请两位大师为我们比演一番。”齐王说完后,老者点点头。年轻人面无表情往旁边走了几步,跟老者拉开距离。
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
两名巅峰高手对决,绝对是爆炸性的消息!这种战况很多人一辈子都看不到一次,今天在场的深深感觉自己格外幸运。
孤竹无堪的剑天下闻名,是上一任齐王赏赐给他的宝物。传闻齐王为了得到这把剑,用了六座城池和当时的秦国交换,拿到剑后直接转赠给了孤竹无堪大师。
两人之间的事情还成就了一段传奇佳话。
相比之下,年轻人手中的剑就平凡多了。大致看得出没什么装饰,只有在剑柄和剑面衔接口,刻着两个古朴的小字:
藏锋。
比试开始时,两人都没有动。过了大约两三息,太昭忽然双手紧握剑柄,快速刺了过去。他动作来的太突然,观看台上的人尚且沉浸在两人不动时的紧张中,陡然凌厉的剑鸣几乎叫一些人失声喊出!
孤竹无堪冷静地盯着他的动作,盯着他手中的剑。
就在剑即将触及脖颈之时,他身体扭开,同时手中的剑架上对方的剑刃,直直朝着太昭划了过去。
剑刃不断拉长的摩擦,产生一连串尖锐的金属嘶鸣,隐约火花闪烁,眼看孤竹无堪的剑就要刮上太昭拿剑的手。太昭信手把剑一个翻转,绕开对手的剑刃,顺势借着这个动作挥向孤竹无堪的后颈。
孤竹无堪几乎在太昭刚翻下剑的刹那,一个转身,之后精准地挡住他挥来的利刃,然后撤开剑划向太昭的腹部。
人们看的提心吊胆,两人动作招招致命,一个反应慢,就可能当场惨死剑下。
张培青悄悄四顾了一圈,所有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比剑两人身上,全是一副震惊惊叹的模样。
隐忍功力好的,顶多能看出眸中情绪波动,功力不好的嘴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停止了比试。足足一个小时的时间,张培青瞌睡的眼皮子都睁不开,人们却神采奕奕,激动地死命鼓起掌来。
“这才是大师级别!”
“太精彩了!实在过瘾!此生无憾也!”
“此等剑术,精妙!精妙!世间再难有人能超越!”
孤竹无堪和太昭向齐王和众人行礼,然后从地下暗门离开,没过多久就在宫正的引导下来到众人身边。
“孤竹大师!”
“太昭先生!”
人群激动的不得了,等两人走到身边的时候,早已纷纷凑过去套近乎。
老者面容慈祥,微笑着回应众人。太昭抱着剑,死板的面孔冷酷之极,眼睛只盯着自己的剑柄,直接无视所有人。
大家都去打招呼,张培青不去的话显得太突兀。她无奈地往前半步,开了口:“孤竹大师,太昭先生。”
没想到孤竹无堪直直锁定她,“这位就是名扬天下的张先生了吧?”
闻言,一直低着脑袋的太昭居然也抬起了头颅,望向张培青,紧紧盯着她的脸。
张培青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
他的五官十分锋利,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冷傲感。不知道练剑的是不是都这样,当初的公孙普也不怎么爱说话,太昭比公孙普更上一层楼。
她赶紧道:“大师过奖,小子正是张培青。”
“张先生谋略卓越天下皆知,先生乃世之奇才,能见先生一面着实为老夫福分。”
孤竹无堪感慨的时候,太昭一直不吭声盯着她的脸,好似要把张培青的脸盯出一朵花。炙热的目光叫她头皮发麻,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大师剑法超群,小子仰慕已久,今日得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
听她说的诚恳无比,孤竹无堪哈哈大笑起来:“张先生果真口才好。你我在不同领域中各为其事,今日能见面实乃缘分,老夫和先生投缘的很,不知今日是否有幸邀先生抵足相谈?”
人们有瞬间发懵。
一个个目光诡异地看向张培青,就连楚荆和齐王也颇为诧异望向她。
“……”
张培青嘴角抽了抽。
“大师客气,既然大师不嫌弃,某愿恭候大师前来。”
直到她说完这句话,太昭才把目光从她身上转移开,继续低头看自己的剑,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比演结束后,天色已经不早。众人离开齐王宫回到行宫驿站。
回去的路上,楚荆忽然说了一句,“孤竹无堪是齐国的剑师,你是楚国的谋士。”
张培青眨眨眼,没听明白。
楚荆也不管她什么反应,大步离开,登上车舆而去,独自留下后头发愣的张培青。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失笑。
别扭傲娇的太子,不就是怕她被齐王用这种手段挖了去,直说不就行了,她张培青岂是那种见利忘义见钱眼开的人?哼。
车架跟在太子车架后抵达行宫,回到自己的小院,果然看见门口傻大个像只被抛弃的小狗般,可怜兮兮蹲着,望眼欲穿。
张培青唇角弯了弯,心中一阵暖流划过。
王衡看见她,惊喜地跳了起来:“先生!先生你可回来了!”
院子里季久申正在斗蛐蛐,韩平晏在看书。两人也纷纷站起来。
“怎么样?十年峰会好玩吗?郑国的太子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肥的像头猪?秦相国真如传闻中那般斗大如牛样貌凶残?陈国来的是什么人?听说他们国家的人都很聪明是不是真的?”
季久申一把扔开蛐蛐,兴奋地凑过来,嘴皮子啪啦啪啦根本停不下来。
张培青古怪瞥他一眼,“你都是从什么地方听得这些话。”
“坊间都是这么说的!”他理直气壮。
张培青想了想,道:“郑国太子今年没来,来的是大司谏;秦相国温文尔雅,是个十分有礼的人;陈国太子来了,我不知道他们国家人是不是都很聪明。”
季久申很失望,“这么说十年峰会什么好玩的都没有?”
“也不是。”
“什么什么?”
“比剑。”不意外看到季久申和王衡亮晶晶的视线,她接着道:“齐王相邀到观武场看比剑,齐国剑客众多,剑法精妙绝伦,不愧是剑术之国。”
她啧啧感慨,两人恼恨的捶胸顿,直呼没福气看见。
张培青觉得他们的表情甚是有意思,于是顺道把准备说出口的,关于孤竹无堪大师和太昭的事情咽回嘴巴。
“我现在要去找太子商量事情,你们在这儿待着,如果有人要见我,就到太子那里喊我。”
“咦,有人要见你?谁啊?”季久申好奇地问。
“想知道?”张培青笑了笑:“就是不告诉你。”
王衡鄙夷地白一眼季久申。
傻蛋,还没学到教训,一看就知道先生不可能告诉他。“先生放心,我就在这儿等着。”
“乖。”
拍拍他的粗壮的胳膊,顺势表扬了一番努力看书的韩小郎君,双手负后朝楚荆的宫楼走去。
宫楼中到处都是楚国护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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