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来这孩子今年应该刚过十二岁。
楚郊为人胆小懦弱,年岁又不大,送去做质子最合适不过。再说楚荆定下的,没有人能更改。
“今年峰会,你随孤同去。”
“诺。”
“‘以地换地’之策,孤决定采用。将一部分土地和齐国交换,留下一部分管辖。此次分的赵国国土广阔,我大楚相去甚远,这么多土地只怕难以管辖,留下足以掌控的便好。”
张培青没什么异议,“太子英明。”
听见这话楚荆斜睨了她一眼,冷笑:“半日不见,你作假的功力愈发深厚。”宽大的袖袍散漫甩开,华丽的朱纹金绣惹的人眼花缭乱,磁性嗓音和俊美的样貌一样迷人,“趁着孤睡觉脱孤的衣裳,张培青,谁给你的狗胆?”
大殿一片死寂。
张培青战战兢兢跪下,诚惶诚恐:“太子,您吓着臣了。”
楚荆面色难看,恼怒道:“孤问话,老实回答!”
她为难不已,小心翼翼望着楚荆,“真的要老实回答?”
那模样十分犹豫,小脑袋仰着,一双不安分的眼珠子骨碌碌转,瞅见自己盯着她,立即扯开谄媚的笑容。
楚荆神色冰冷,阴沉着脸。
张培青扁扁嘴,居然有几分委屈,气的楚荆怒极反笑,厉声呵斥,“说!”
她搓搓手,颇为不好意思,腼腆道:“臣是龙阳。”
“……”楚荆随手抄起案桌上的竹简扔了过去!
张培青大惊失色急急忙忙打滚躲开,惊恐盯着他,嗷嗷大叫,“太子手下留情!臣就看了一眼!还没得逞!”
这回楚荆真笑了,笑的她一身鸡皮疙瘩,随手又是一卷竹简狠狠砸过去,伴随的还有怒火滔天的呵斥:“滚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
张培青大气不敢喘,看看他发青的脸色,终于小心嚅嗫一句:“太子,还有十日就是峰会了……”
“滚!”
大殿地砖上七零八落散着两卷竹简,张培青连滚带爬仓忙逃出常德宫。楚荆好半晌才压下剧烈起伏的胸膛,望着被她逃窜流风带动的卷帘,冷傲地哼了一声。
殿门外,宫正忍俊不禁,见张培青出来努力收敛起笑容,端端正正站在一边,给她行了个礼。
张培青点头还礼,高抬起下巴,人模狗样地整理了一番衣裳,潇洒无比离开。
——
今年峰会,楚国太子亲自坐镇,五千精兵随行,二十名大臣同去。张培青就在其中。
楚国和齐国边临,楚国郢都和齐国临淄之间,七八天路程足矣。
此时张培青正坐在自己的车马中,享受韩小郎君捏肩捶背,季久申推拿按腿,忽而听见外面有人呼唤自己的称呼。
“怎么回事?”
外面骑马的王衡驾马到窗户口,“先生,大司马找您。”
张培青脸颊抽了抽,暗中唾弃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