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旭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我怕我对上他,最后还是输……我就没赢过。”
肖桑拍拍他的肩膀,“其实你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软弱。去吧,去和他好好谈。而且你难道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
“现在开始主动权是在你手里的,你想让他怎样他就怎样。”自信地一笑,离开。
韩旭还未达到这种段数,不过听他这样一说,想到自己毕竟是主场作战,心里稍微好过那么一点,又做了番心里建设,深呼吸,再次转身进入包房。
夏齐躺在沙发上,鼻子下面流了点血,脑袋上还敷着热毛巾,用手按着,闭着眼睛,看上去还真有那么点惨的意思。
这让韩旭不禁想起他从小到大不知多少次负伤,因为各种理由无所畏惧地负伤,而自己在他身后永远要照顾倒下的他,为他心疼,好像在担心害怕的那个总是自己。
时过境迁,现在的韩旭扪心自问,是否还因为他的痛而加倍地心痛?——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他的心很乱,说不清道不明。
然而惯性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在脑子开始活动之前他仍旧像从前一样开始行动起来——替他擦去鼻子下面的血迹,换了点热水,洗了洗毛巾,重给他敷上,这一系列体贴的动作下来,夏齐还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撞懵了什么的。
只是韩旭停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边等他醒来的时候,夏齐却闭着眼睛向他这边凑过来,然后好大不客气地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韩旭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不知如何是好。夏齐又得寸进尺地摸上韩旭的手,牵着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继续舒舒服服地躺着装昏迷。
那放在额头上的手一时没有动,也没有离开,过了很久才缓缓地滑动,抚摸起来。
夏齐一时觉得安心无比,那双手干燥温暖,带着眷恋和爱意,曾经无数次地使他从受伤后的焦躁和痛苦中解脱出来,安然入睡。夏齐怀念得眼睛酸涩。
“我很想你。”他闭着眼睛瓮声说。
那双手顿了顿,“可是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韩旭叹息地说。
“……我知道。可是我想见你。”
韩旭摇头苦笑,以前觉得这男人霸道不讲理的地方也很可爱,可是现在的想法略有不同,有点为难,并且微微自责。
夏齐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罔顾他的意愿,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而韩旭从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变相地加深了他的恶习。有时候退一步并不是海阔天空,还有可能是一退再退节节败退,最后退无可退。
可是韩旭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的理由并非全是因为软弱和自卑。心里最阴暗的深处,也许他就是想惯坏他,用自己的忍让宠溺让他成为一个性格恶劣的男人,一个除了自己谁都受不了的人,一个自己能够配得上的人。结果……他的邪恶计划算是成功了,夏齐恶劣到连自己都受不了。
说不上是谁害了谁,自己的路自己走,其实韩旭并不是没有反思。求仁得仁又何怨。
看着眼前这个多少也了些苦头的男人,不是觉得不可怜,他虽然过分,可是自己并非无辜——一开始起心动念的是自己,痴心妄想的是自己,拉他下水的是自己,倒贴上位的是自己,纵容无度的是自己——也许最错那个的就是自己。
韩旭的手像从前一样惯性地抚摸着夏齐的额头,抬起的时候擦过有点刺手的发梢,一下又一下,仿佛抚慰的不只是他这个人这个身体,还有他们之间过往三十多年的贪嗔痴恨爱恶欲。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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