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自己已经计划好以后买车,不过付要提前准备好,而且购车手续短期内办不完。如果电视台的领导要求他马上回去工作,他可能真的要暂时搬回公寓,和沈雁分开一阵子。沈雁本人也应该知道这一点。
意外的是,沈雁听完后一言不,惟有握着他的那只手缓缓收紧。
“……我,要怎么做?”
半晌,才听得几个字沙哑地传来。
齐誩一怔,一时间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外面灰烬般的天色仿佛填埋在沈雁的眼睛里,暖不起来,也活不过来。与其说在提问,倒不如说他在喃喃自语:“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更需要我?”
那句话是沈雁上午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归途路上,他一直缄默到底,无论齐誩再怎么问他他也只是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齐誩当然不信。
“我一直都很需要你。”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公车上的时候,齐誩轻轻挨上他的胸膛,四目相对,再一次低声重复自己在医院那时的回答。沈雁无声地与他对视,只是虚弱地笑了笑,没搭腔。不管齐誩告诉他多少次,他都是相同的反应。
齐誩知道他的问题其实没有字面上的那么简单,更复杂也更晦涩。
明明意识到了,却给不出更好的答复。
这种矛盾令齐誩感到焦虑——
“小家伙,你不是也很需要他吗?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告诉他?”
“喵?”
小归期自然听不懂这些话,继续没心没肺地在他怀里练习打滚,一副填饱肚皮后懒洋洋不问世事的模样。
齐誩开始有些羡慕猫的精神世界。
回到家后,沈雁除了不说话,一切举止和平日并没有什么两样。先一声不吭地来到小归期的窝前,给饿得喵喵叫的小家伙磨碎了半碗干粮,拌好又香又甜的奶糊,接着静静坐到一旁用手轻轻梳理它耳窝处的绒毛,舒服得小家伙眼睛都眯成两道缝儿。
他看着小归期埋头苦吃,齐誩便看着他。
见到小猫咪很享受自己给予的照顾,他唇边挂起一丝淡淡的笑。仿佛那种“被需要”的空虚感被填上少许,却又远远不够。
“我去准备午饭。”
良久,沈雁起身。
连这唯一一句用来打破沉默的话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而且说的时候,眼睛还是没有看向齐誩。
我来帮忙。齐誩本来想这么说。
可一想到沈雁那句“让你更需要我”,自己帮忙说不定还有反效果。齐誩踌躇片刻,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一个人留在客厅里陪小归期玩耍。只不过视线一直时不时瞥向厨房里那个默默忙碌的孤独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