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道:“不得而知。”
又询问了这世上还有谁知道她是建文帝的女儿,也就是大明的公主。
墨子虚道:“唯师父一人。”
最后墨子虚颇为担心:“谷梁鸿当年见过你母亲,她那样的美貌世所无双,是以谷梁鸿应该记得很清楚,所以,我一直没让你出手是怕他认出你对你有所防备,现在你们成了亲,是夫妻,他迷恋你,你现在下手正当时。”
苏落凄楚的一笑:“师父,您就从未考虑过他是我夫君我能不能下得了手?”
墨子虚立即怒道:“他首先是你的仇人,你若是觉得他对你怎样的好,这不足为奇,你这样的美貌也是世所无双,哪个男人都想对你好,你不必感动。”
然而,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他那样肯为我死,眼前的这场血溅祠堂不算,在西域的日升山遭遇雪崩,他以公公之体给我取暖让我还阳,后来竟然想以死谢罪,所有的男人都肯为我死吗?
这个问题纠缠她几日,一边是母仇,一边是情爱,她踟蹰不前彷徨不定,最后想了想,也许杀了他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恐怖,不如就先试试。
这一晚,她亲手做了羹汤,名为滋补,端去给谷梁鸿。
秋雨终止,气息骤冷,她款款踱进谷梁鸿的卧房,这其实也是她的卧房,重新装饰过,少了几分肃穆多了些温馨,谷梁鸿甚至还打算把整个院子重新修葺,还以苏落的喜好把这里取名为对月居,把书房也改为揽月阁。
房中的谷梁鸿正在挥毫泼墨,听见脚步声猛然抬头,发现是苏落时他拂袖迎去,扫掉几张熟宣落地,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苏落的情绪时好时坏让他苦不堪言。
苏落把食盘放在桌子上,捡起地上的宣纸淡淡扫了眼,有画有字,画是她的样貌字是她的名讳,她心里荡着道道涟漪,面上却不兴波澜,把宣纸规整好放在桌子上,然后盛了碗羹端给他:“大补,我亲手做的。”
他欢喜的接在手里,热热的羹汤之气息扑鼻而入,他眉头微蹙,迟疑下问:“这真是你亲手做的?”
苏落拿了汤匙递给他:“嗯。”谷梁鸿嘴角浮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你确定这能吃?”
苏落气道:“你嫌我做的不好。”
谷梁鸿眼色晦暗起来:“没有,毕竟你是第一次做东西给我吃,有点受宠若惊罢了。”
苏落催促:“那就快吃,凉了就不好了。”
谷梁鸿端起碗来慢慢转头看着她,沉吟道:“落落,我们是夫妻,彼此应该信任,所以,我吃。”
他连汤匙都不用,一口气把羹汤吃了干净。
苏落在一边咬着嘴唇想,终究放的只是些巴豆,体会不出杀了他是怎样的感觉,比如他吐血而死自己究竟是有种报仇的快感,还是有种自己也快死了之感。
突然,谷梁鸿身子前倾,噗嗤一口黑血喷出,溅了苏落半身,她大惊失色,扶着他道:“大叔,你怎么了?”
谷梁鸿冷冷笑出:“你给我吃了九阳九阴逆转乾坤神丹,你还不知道我怎么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苏落摇着头:“我没有。”
谷梁鸿偏头看她:“你真的没有?”
苏落倏然就底气不足了,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放了点巴豆,想试试”
谷梁鸿问:“试什么?”
苏落本来想说试试杀你是什么感觉,改口道:“试试你的是否如传说中的机敏,最近很闷,我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这种事情谷梁鸿信她苏落能做出,她本来就是个喜欢胡说八道之人,行为也是古灵精怪,他五脏六腑烧灼的剧痛,伤口处更是被重新割裂般难以忍受,无力的眯着眼睛道:“落落,谢谢你。”
苏落不明所以,他为何要谢我?我给他投毒他还谢我,巴豆也算毒物不是补品,他是不是快死了才胡言乱语?这样一想她害怕起来,抱着气息微弱的谷梁鸿大哭,然后从靴子里拔出一直暗藏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道:“娘,你原谅我。”
就要猛然刺进,谷梁鸿抓住她的手腕:“落落,我没事。”
原来,这种九,阳九阳逆转乾坤神丹,中气不足的人吃了会大补,但身上有伤的人吃了就会激发伤口的血液流转速度,对伤势有百害而无一利,没料想苏落在羹汤里加了些泻药,这九阳九阳逆转乾坤神丹的药力一多半被泻药改解,谷梁鸿刚刚吐出的黑血就是把毒气排除之状,这些东西他懂苏落不懂。
然而,又是谁下的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