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两字下去,掷地有声,击得林钦仕一时竟无言以对,连枝头的鸦雀也尽飞远。
☆、第七章
许霂游死赖在林府已近一月,洗衣做饭,端茶递水,好不勤快!然而,林钦仕对他这种变相讨好却是嗤之以鼻——他洗衣?差点把衣服搓成浆!他做饭?那叫一个烽烟四起,不知道还以为打战呢!菜?那绝对跟碳没什么区别!端茶递水总会?可惜林钦仕喜欢自己享受煮茶之趣。
最可悲的,莫过于每夜相拥入睡,一醒来就被身旁的人狠狠摔下床去!
终于某天,许霂游被摔得特郁闷,跑到街上闲逛。
这……其实不能算他的问题,只不过前夜雪霁,他就少穿了一件衣服,结果林钦仕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你竟然衣冠不整就跑到我床上来,知不知廉耻?”他愈是理直气壮地问“不过就是少穿了点,又不是没穿。两个男的你怕什么?难道你是女的?”于是乎,林钦仕一排樱花缠住他,将他摔倒院子里吃雪,还附一句“让你看看谁才是女的!”
已是深冬,白雪纷纷下,行人去无影。街上幽幽寂寂,但余风声做伴。
后面传来脚步声,许霂游方回头,被人撞个正着。黑色圆帽,暗红色绣花锦衣,竟是叔父家的管家!
“大少爷,老爷正寻您呢!这么多天,您这是去哪了?”
许霂游点点头,跟着他回叔父家,迎面便是一张包公脸。
“你去林府了?”
许霂游点点头。
“去找林钦仕?”
还是点头。
“你住在林府?你什么时候跟他那么好了?”
他仍点头。
叔父算是怒了:“我在问你话!你不想报仇了是不是?”
他还点头。
“你对得起你爹吗?”
许霂游总算来了精神:“钦仕并不知道此事,况且侄儿杀过他一次,他也受过惩罚了,既然上苍也不想让他死,我们何苦强求?”
“钦仕?你叫的倒挺亲热!”叔父冷笑,“当初收养你是为了你爹,既然你现在翅膀硬了,连家仇都顾不上了,我养你何用?滚!我许府太小,容纳不下你这尊神!”
“叔父……”
“滚!”叔父满脸不容置喙。反观周围,没有人求情一把,只有几个家丁极力将他扫地出门……想起平日有什么好东西还从不忘了这群人,此时竟觉徒劳。
红色身影在雪中晃荡,渐行渐远,终消失在寂静的巷道末。
林府,牌匾已有些年月,正如秋季之枯木。对于一个官宦人家而言,这称得上是又小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