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未来我们靠谁去!”
吴恒心里美了,大笑:“就知道你俩离不开我!”
“是是是,我们都离不开你,”单启鹏失笑,顺着他道:“所以你可得悠着点儿,出点啥事我俩哭都没地儿哭去!”
吴恒点头,“先把这块地落实了,落实了我就歇。”
单启鹏一怔,气得撸袖子:“我说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吴恒笑:“有眼光的人多了,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惦记这里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到时候被人捷足先登了,咱仨就抱头哭吧!”
单启鹏头疼,“老薛,你来,我说不过他……”
薛建对大三角的发展前景和吴恒持相同意见,只因为顾忌他身体状况才犹豫不决,少一个赚钱的项目不要紧,三人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沉吟片刻,他对吴恒道:“买下这块地你就休息?”
吴恒一本正经点头:“绝对的!”
薛建有时候想,如果当时再坚决一点,彻底打消他这个念头,事情会不会就有许多转圜的余地。
那个年代施工现场的安全条件远不如现在完备。
轻易出事,轻易受伤,对于每天在工地跑进跑出的吴恒来说前两者的发生几率更比其他人高出几倍。但当时他们都没在意,休息了一个月的吴恒每天像打了鸡血,大家就放任了。薛建记得他出事那天,电话里单启鹏的声音像勒在了钢丝上,已经到了一个崩溃的临界点,两人疯一样地赶到医院时,抢救室的灯持久不断地亮着,而吴恒的妻子,姜凝,就靠墙坐在那,秀丽的面孔很苍白,脸上没有表情。
两人上次见她还是几个月前。
姜凝看见他们,漆黑的眼睛像沉寂的湖一样,又低下头。
“坐吧。”
单启鹏走过去,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弟妹,我们对不起你。”他眼里血丝密得仿佛蛛网,眼泪打着转。
薛建站在旁边,盯着抢救室的红灯,一言不发。
“跟你们没关系。”姜凝言简意赅道,“是吴恒自己不小心。”
单启鹏:“弟妹,你先回去吧,原原在家里没人照顾怎么行,这儿有我们呢。”
姜凝抬眼,单启鹏被她看得身上一冷。
姜凝:“我说了,跟你们没关系。”
单启鹏还要再说,薛建拉住他,摇头。
两人都沉默下来,单启鹏几次忍不住瞥向姜凝,后者默默地看着抢救室的门,眉目冷淡,完全看不出在想什么。
两个小时后,抢救室门开。
医生一脸遗憾地走到姜凝面前,姜凝听他说完,点头,一滴眼泪落下来,快速擦干。耳边响起单启鹏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她听着,冷静地随同护士去办理后续事宜,从始至终没有再同薛建和单启鹏说过一句话。
葬礼办得很简单,薛建对那天的印象全是麻木,再回忆起来,脑中只剩下单启鹏的哭声,和姜凝戴着那顶黑色帽子上的黑色蕾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