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也是某种潜在的缘分。
刘维一整整纠结了一晚上。
回家的时候,和刘父刘母打完招呼,他一头扎进书房,开始写些什么。
“咱家维一最近怎么了,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刘母坐在沙发上削苹果,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愣神,刘父放下报纸,笑道:“肯定是他们部新来的那个经理,好像姓吴来着吧,老蒋那天还跟我提过呢,他儿子天天在家对这位经理赞不绝口,维一变化这么大,肯定也跟他有关。”
刘母笑道:“真的?那可得好好谢谢那位吴经理了,哪天我们带个果篮过去,再买束花——”
刘父想想:“还是请吃饭吧,去个大馆子,搞得隆重点。”
两人笑着讨论如何感谢吴原,正要出房间的刘维一听到最后那段话,再想起吴原过两天就要回新城了,心塞至极,在即将到来的责任和难言的遗憾中失眠了一整晚,临到清晨时才浅浅睡了一会儿,临睡前,最后浮现在脑中的是一个眼神,一句话——
有人说过你不行吗?
妈的,的确没有。
那不如就试试?万一真能行呢。
*
薛建请的律师不愧于金牌之名,加上和徐易林那边层层关系上的疏通,徐漾的取保候审申请终于被批,保释的日子也很快定了下来。
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绿海集团的各个高层却将气提得越来越紧。
这天开会,众高层看着陆申秋秘书发下来的提案书,几个上了年纪的人的头久违地产生了神经痛,尤其是看到上面“务实求精,共创财富”八个字时,在座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茫然。
“陆董事,‘真诚为本,与人为善’这个价值方针绿海用了二十年了,说改就改,恐怕不太妥当吧?”
陆申秋笑笑:“所以才把各位叫来一起商量。”
“这……”
发言那人捏着太阳穴,简直不知该从何说起。
陆申秋扶住桌面,气定神闲道:“绿海的信誉最近遭遇滑铁卢,大众已经不信任我们了,这时候如果再不做出改变,按照老样子故步自封,又怎么能让广大业主感受到我们积极改善的决心呢?”
一片寂静。
众人知道这话不假,也知道事不过三的道理,绿海之前出了那么多次状况,信誉起起伏伏,的确到了要改变的时候。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改掉的竟是存在了几十年,几乎铭刻在心里的价值方针。
当初陆厉薇再怎么和年董作对,再怎么对那八个字感到不屑,也从没想过要去改变它。
可是现在……
众人抬眼,陆申秋年轻的面孔上挂着悠闲笑容,像一台蓄势待发的冰冷机器,刻不容缓地搅动着绿海这汪深沉的海域,他在寻求改变,却似乎并不是为了集团,只是为了证明自己。
他们在他眼中看不到年董的真诚,看不到陆厉薇的热爱,即使是利益至上的海投一派,在看到提案的一刻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没有哪次会议这么安静过,大家都沉默不语,仿佛陆申秋一个人唱了场独角戏。好在会议结束前企划部部长及时提出了九号公馆的代言人方案,才让气氛稍微缓和了点,顺便拯救了做会议记录的秘书,起码她不用尴尬地写些什么充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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