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闻:“那可是你妈妈——”
陆申秋眼中冷光划过。
任重闻一噎,改口:“那可是陆阿姨的公司!”
“这也是她的主意。”
“什么?”
“重闻,有时要想做成什么事,不一定非要直走,以退为进也未尝不可,”勺子在咖啡中轻轻搅着,陆申秋讽刺地笑道:“这是陆董她教会我的,毕竟,她可是明知道砂石厂的存在,却在我提出选地方案时只字不提,最后又利用我弟弟的热心肠来提高项目曝光率的狡猾生意人啊。”
“营销那套,她玩得可比你熟练多了。”
他每说一句,任重闻脸上就闪过一片震惊,在他心里陆阿姨一直都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值得尊敬的优秀长辈,拿业主的健康来做赌注来实现利益这种事,怎么想都和她不搭边。
陆申秋:“还有你刚才叫她陆阿姨?”
任重闻毕竟见过大风大浪,很快缓过劲来,失笑:“怎么,你连这个也要计较?我跟你不一样,陆阿姨当年对我有恩——”
陆申秋点点头:“如果利用也算恩情的话。”
“什么利用?”
陆申秋张口:“……”
不好的预感顿生,任重闻下意识地想止住他的话,却见陆申秋用几乎怜爱的眼神看过来,略带遗憾地轻声道:“当初纸媒销量被网媒打击遭遇滑铁卢,对你们杂志社落井下石的是谁,你知道吗?”
……
暗示再明显不过,任重闻吸了口气,脸色颓败下来。
“我不想知道。”
“就是你现在最最感激的——”
“我说我不想知道!”
陆申秋微笑:“陆阿姨。”
“……”
任重闻胸口堵着,心如明镜,垂死挣扎道:“不可能,她后来明明还出资——”
“要想培养一条忠实的狗,不先打断他的腿怎么行呢?这样之后他才会对她的好感恩戴德嘛。”
陆申秋笑出声:“更何况这条狗还会叫。”
不知是谁说过,媒体人都是野巷子里会叫的狗,一只叫起来,引得其他狗跟风齐叫,闹得整个巷子不得安宁。
任重闻脸色苍白地盯住他,陆申秋抬手无辜道:“我只不过转述她的话而已。”
歪身过去,陆申秋慢慢勾住任重闻肩膀,和他头挨着头,“一开始她本来要吞并整家杂志社的,是我坚持让她看在你是我朋友的份上网开一面,不然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保持住作为媒体人的独立性吗?”
喉结艰难滚动着,任重闻感觉嗓子里生了个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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