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反而是那瑶珠,惊呼着扑上来。
她抱住了炎奴手臂,炎奴瞬间收回了功力,以免把她震死。
“大人不要,夫君为时局所迫,我与姐姐都是自愿舍身,还请手下留情。”
“为啥啊?你活腻了?”炎奴惊奇道。
他话说的直白,瑶珠都给噎住了。
凌志此刻缓过劲来,连忙说道:“这位军侯,她们皆为在下的爱妾,在下召集义士欲于胡蛮拼死一战,奈何大家几日未进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炎奴眨巴眼,更怒了:“你杀胡蛮不是为了保护家人吗?咋地先把自己家人杀了?”
凌志梗着脖子:“没有国何有家?国朝沦丧至此,我等深陷死地,正当破家报国,唯一死尔!”
瑶珠不断应和,众多武者也尽皆慷慨激昂。
“是么……”炎奴见他们一个要报国,一个又舍身,撇撇嘴不说话了。
妙寒叹息着走到瑶珠面前,问道:“既然二位如此恩爱,此事也不好追究,终究是胡蛮的错。”
“好在我军攻下城池,已然除尽了妖魔。”
瑶珠先是茫然,随后惊讶道:“妖魔除尽了?公子神威!”
霎时间众人皆楞,外面这么大动静,此女竟然不知道妖魔除尽?刚才民兵营都大声喊过了。
妙寒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你根本就不关心院外的事,还说是为了国家大事?”
瑶珠看向凌志,抿嘴道:“妾身不懂大事,但反正是要死,不如将这几两肉奉出来。”
“妾身只有夫君,若夫君身死,妾身如何能活?还请公子莫要为难夫君。”
妙寒有些恼怒,真要是恩爱无比也就罢了,她母亲也是妾室,若是同样的局面,母亲一定愿意献出自己,可反过来,父亲一定不愿。
也正是有她父母这样的例子在,她才知道真正的恩爱是怎样的,看出凌志根本不关心对方。
这个女人,唯一的依靠是凌志,此刻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只是本能地维护,害怕凌志被杀了,留她一个人在世上,更可怕。
“什么叫反正是要死,他可曾逼你?”妙寒怒道。
瑶珠低头道:“也没有什么强不强求的。”
“似我这样的女子,本不就是……太平为妾,乱世为羊。”
炎奴怔怔出神,隐约感觉到,好像有比胡蛮妖魔,更可怕的东西在阻碍着太平,无形无质,他甚至都说不明白。
妙寒闭上眼,伸出手抓住自己的发冠,用力一扯。
霎时间,如瀑般的黑发洒下,重新扎了个发髻。
“诶?”凌志等人大惊,这才意识到妙寒也是女子,难怪如此追究此事。
妙寒墨眉一扬:“我为安丘朱氏女,官拜秘书令史,自幼读诗书,志在匡扶社稷,救万民于水火。”
“如今深陷胡蛮腹地,我欲领百姓北上,再攻齐郡。”
“此城当有勇士断后阻敌,凌都尉及所部,有报国杀贼之志,炎奴,你便与他们留下,为百姓争取时间。”
凌志等人一愣。
炎奴亢奋道:“诶对啊,你不是破家报国唯一死尔吗?正好正好,我也是!”
“咱们一起去打秃发亚克!”
“啊?秃发亚克?”众武者惊悚,本来他们没得选,还真有战死的勇气,但现在刚刚获救,就要断后去打亚克?
现在谁不知道,秃发亚克杀惊世武者如杀狗?他们去拦不就是送吗?
但话赶话到这了,而且炎奴也留下,他们死则死矣,总不能认怂。
唯有凌志惊道:“女子怎可统军?我乃六品士人,你如何能命令我?”
妙寒横眉大喝:“此军由我统帅,如今收服全城,尔等皆归属于我军,若不尊令,军法处置!”
“喏……”凌志看了看虎视眈眈的炎奴,只得应下。
“放心,都尉为国死战,为民断后,家眷便托付给我,不必担心。”妙寒淡淡道。
瑶珠一脸茫然,她还在妙寒是个女人的震惊中。
听到这话,看向凌志。
凌志还能怎么说,只能道:“瑶珠,以后你便跟着朱小姐吧。”
他干脆顺水推舟,缓和一下关系。
说着,还看向炎奴,有这大豪侠在,断后也不一定必死。
胡蛮有多少敌人来,他不知道,但只要不是秃发亚克亲至,想来都不足为虑。
众人没有在这耽搁太多时间,妙寒带着军队,把全城的百姓都集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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