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相隔固定的距离和砖数,伫立着一个个白色的单间。枯树和石头的摆件散落其间,柔软如面饼的时钟或挂在树梢,或敷在石上……*
这是哪里?!
他回头,发现自己的周围已经全都变成了这样。
大脑因为骤然的变换产生了迷惑,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真的见过白昭昭。
不等他观察更多,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白色房间竟然开了门!
白门内幽暗无垠的阴影里,一个细溜溜的、身高近两米的人走了出来。
动物遇到危险的本能令他一激灵,浑身汗毛倒数。
那人走到了光下,是女人的身材:她穿着橘黄色的丝袜,红色的高跟鞋,普鲁士蓝的高开叉连衣裙,而在她的脖子之上,却并无人类的头颅。
有的,只是一捧艳丽的玫红色蔷薇花球。
这……这还是人吗?!
花球抖动着,发出了人的声音:“你为什么和我们不一样。”
周洛然踉跄着后退。
“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呀……”她不解地晃动着头,花瓣打着旋飘落。
这时,另一个房间的门也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和那个女人一般细瘦的身形,脑袋却只是一个土黄色的骷髅头。
但骷髅的眼睛里并不是空的,而是也填充着两个骷髅头,圆圆鼓鼓地撑起干瘪的眼皮,眼睛内骷髅头的眼睛里,还是是骷髅头……如此累叠,像是一个永无止境的骷髅套娃。
“你是谁,怎么和我们不一样,你来乱象之地做什么?”骷髅头张开嘴,眼皮里的头也跟着说话,声音像是在空谷回响。每一张嘴里——层叠的牙齿螺旋蔓延进了咽喉,如同某种可怕的海洋生物。
周洛然惊恐至极,眼睛却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
他的眼睛里好像也出现了无数白色的旋涡。
“说话呀?”骷髅头张着嘴。
不过短短几秒,周洛然已经陷入了精神的漩涡里,在他那双发直的眼睛里,层叠的螺旋正在温柔而恶毒地搅乱他的思绪。
很快,更多的门打开了,各种各样的人走了出来,但是又都不完全是人……
“怎么回事啊,他好奇怪啊……”
“他怎么和我们不一样?”
“应该请医生来看看……”
他们窃窃私语,缓缓向他靠近……
周洛然这才意识到了危险,转身正要跑,面前却赫然站着——
一头猪?
还是一只穿着白大褂的巨大的猪,身高两米多。它chi裸的肚子鼓起,勒着腰带,上面挂着密密麻麻的钥匙。
那双灰色的猪眼明明已经预示了它的死亡,猪却伫立在他面前,俯视着他。
“你好奇怪啊……”猪流着腥臭口水的嘴一动一动,“你怎么在外面。”
所有的人都围拢过来,重复着问道:“你怎么在外面?”
“你好奇怪,你需要被治疗。”
周洛然惊恐地推着他们:“滚开!滚开!”
突然,他的后脖颈被猪抓住了。
明明他如此强壮,如此高大,被猪抓住,却一动也动不得!
“真麻烦啊,你病这么重,跑出来,我会被主任责罚的。”猪说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巨大的针筒,长长的针头足有三十公分!
围观的“人”细密的声音一张网似的沉沉落了下来:
“打针啊,打完了,就会好。”
“乖乖听话。”
“早点康复了,才能变成和我们一样哦!”
周洛然跪倒在地,他发现自己彻底动不了。
长长的针尖坚硬得不可思议,直直从他的头顶戳下,令他在剧痛中翻起了白眼。
猪将针管里昏黄粘稠的液体注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针头拔出,失去了支撑的他倒在了地上,双眼涣散。
壮硕的猪头人却习以为常,俯身拉起他一只脚,拖着他,随便打开了一个白色房间的门,将他丢了进去……
他失神的双眼,无神地望着门外的所有人。
怪异的他们,也俯视着他。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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