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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安灼拉和他的副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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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员(1834—1848)。一八四一年起是王家法庭的首席检查官,曾任司法大臣。一八四九年为立法议会议员。</font>

    “放严肃点。”安灼拉说。

    “我原是一本正经的。”格朗泰尔回答说。

    安灼拉思考了几秒钟,作出了一个下决心的人的姿势。

    “格朗泰尔,”他沉重地说“我同意让你去试试。你去梅恩便门就是。”

    格朗泰尔原住在贴近缪尚咖啡馆的一间带家具出租的屋子里。他走出去,五分钟过后,又回来了。他回家去跑了一趟,穿上了一件罗伯斯庇尔式的背心。

    “红的。”他走进来,眼睛盯着安灼拉说。

    他接着便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自己的胸脯上,按着那件背心通红的两只尖角。

    他又走上去,凑在安灼拉的耳边说:“你放心。”

    他拿起他的帽子,猛按在头上,走了。

    一刻钟过后,缪尚咖啡馆的那间后厅已经走空。abc的朋友们社的成员全都各走一方,去干自己的工作了。负责苦古尔德社的安灼拉最后走。

    艾克斯的苦古尔德社的成员当时有一部分来到了巴黎,他们常在伊西平原上一处废弃了的采石场开会,在巴黎这一面,这种废弃了的采石场原是很多的。

    安灼拉一面朝这聚会的地方走去,同时也全面思考着当时的情势。事态的严重是明显的。事态有如某些潜伏期中的社会病所呈现的症状,当它笨重地向前移动时,稍微出点岔子便能阻止它的进展,打乱它的步伐。这便是崩溃和再生由此产生的一种现象。安灼拉展望前途,在未来昏暗的下摆下面,隐隐望见了一种恍惚有光的晃荡。谁知道?也许时机临近了。人民再度掌握大权,何等美好的景象!革命再度庄严地占有法兰西,并且对世界说:“下文且听明天分解!”安灼拉心中感到满意。炉子正在热起来。这时,安灼拉那一小撮火药似的朋友正分赴巴黎各处。他有公白飞的透辟的哲学辩才,弗以伊的世界主义的热忱,古费拉克的劲头,巴阿雷的笑,让勃鲁维尔的郁闷,若李的见识,博须埃的喜笑怒骂,这一切,在他脑子里形成一种从四面八方同时引起大火的电花。人人都在做工作。效果一定会随毅力而来。前途乐观。这又使他想起了格朗泰尔。他想道:“等一等,梅恩便门离我要走的路不远。我何不到利什弗店里去转一趟呢?正好去看看格朗泰尔在干什么,看他的事情办到什么程度了。”

    安灼拉到达利什弗店时,伏吉拉尔的钟搂正敲一点。他推开门,走进去,交叉起两条胳膊,让那两扇门折回来抵在他的肩头上,望着那间满是桌子、人和烟雾的厅堂。

    从烟雾里传出一个人大声说话的声音,被另一个声音所打断。格朗泰尔正在和他的一个对手你一言我一语。

    格朗泰尔和另一张脸对坐在一张圣安娜云石桌子的两旁,桌上撒满了麸皮屑和骨牌,他正用拳头敲那云石桌面,下面便是安灼拉所听到的对话:“双六。”

    “四点。”

    “猪!我没有了。”

    “你死了。两点。”

    “六点。”

    “三点。”

    “老幺。”

    “归我出牌。”

    “四点。”

    “不好办。”

    “你出。”

    “我大错特错。”

    “你出得好。”

    “十五点。”

    “再加七点。”

    “这样我便是二十二点了。(若有所思。)二十二!”

    “你没有料到这张双六吧。我一上来先出了张双六,局面便大不相同。”

    “还是两点。”

    “老幺。”

    “老幺!好吧,五点。”

    “我没有了。”

    “刚才是你出牌的吧,对吗?”

    “对。”

    “白板。”

    “他运气多好!啊!你真走运!(出了好一会神。)两点。”

    “老幺。”

    “没有五点,也没有老幺。该你倒霉。”

    “清了。”

    “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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