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越对自己的心意。他是那么疼爱自己,刚刚也一路由着自己想吃什么吃什么,平日里也是十分体贴,吃穿用度都为自己想到了。丈夫对自己这么温柔,是他从来不敢奢望的。可是刚才,他根本就忽视了这些,一心只在意钱的问题。夏越送簪子给自己,自然是希望自己开心的,可自己别说露出个笑了,谢都没谢一声。
越想式燕越觉得自己真是糟糕。
夏越听了,只觉得心里涌起一阵怜爱。这孩子到底把自己摆在多低的位置,怎么会为了这样的小事自责。
他也不管这是在繁华的街上,双手捧上了式燕的颊,将低着的脑袋抬起来,弯下身抵着式燕的额头,深深注视着式燕的眼睛。
“傻式燕,你只告诉我,喜不喜欢那两支簪子?”
式燕想点头,可脸颊被捧住了,便开口说:“喜欢的。”
“我送你簪子,你高兴么?”
“高兴,很高兴。”
夏越眉眼弯了起来,式燕看到他眼里都是暖暖的笑意。
“这样就够了啊,你只要单纯地高兴就好了。当场没有高兴起来,那就之后再高兴,不需要懊恼刚才没有高兴起来,哪有这么傻的,”夏越用额头蹭了蹭对方,“而且,你以为你相公是谁?你喜不喜欢,高不高兴,相公会看不出来吗?”
夏越用大拇指磨了磨式燕的脸颊,又接着说:“还有,你是我夫郎,你可以管着我。要是觉得我乱花钱了,你就直接说出来。如果花钱了还让我的夫郎不高兴,那我干嘛要花这个钱?当然了,你要是能高兴了,我花钱就是值得的。”
看小孩不说话,帽子下露出的一小截耳垂倒是红了起来,夏越笑着亲了亲他鼻尖。
“其实吧,年前给你做的这件氅子,可比这两只簪子加起来都贵,怎么没见你拦着我?”
“那……那不是我不知道给我做了氅子吗……”
式燕当然知道氅子更贵,可是做氅子是夏越直接给裁缝下的单子,还一直瞒着他。他也是在裁缝送新衣来的那天,听前来唤自己的侍郎说了,才知道夏越让人给他做了新衣。如果事先知道了,式燕觉得自己说不好也是会拦着的。
不过式燕还是反省了一下,云家毕竟是大户人家,吃穿用度都是好的,自己不应该再纠结在花销上,身为云家的夫郎,总不能还跟以前一样,用的东西如果不上档次,是要丢云家的脸的。他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刚刚的样子,真是上不了台面。
夏越看着式燕眼珠子游移,就知道他又开始多想了,一时间不知要说他什么好,索性张嘴叼住了式燕下唇。
式燕吓了一跳,刚想推开夏越,耳边突然传来车轱辘的声音。
他这才想起他们还在大街上。
霎时间,式燕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这下子不仅仅是耳朵了,他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夏越见他这样,没良心地笑了起来。本来想多逗弄他一下,可看式燕已经羞得眼眶都红了,夏越只能忍着笑放开他的唇,拉起低着头不敢见人的夫郎就往街口走。
一直到坐进马车里,式燕的脑袋都没抬起来过。
夏越才不会放过自家夫郎,他还记着先前在街上记下的账呢,在街上人多会羞,马车里可没人,正好一并讨清了。
结果回到云宅时,式燕是一路掩着嘴走回房间的。他想走快些,不想被人看到他有什么不对,偏偏夏越慢悠悠地信步走着,他又不能抢在丈夫前头走,只能一肚子哀怨地跟着夏越。好不容易踱回东院,式燕一进房就扑进拔步床里,半天不肯起来。
夏越笑得餍足,也不去抓他起来,自己一个人坐在窗边看书喝茶。天知道他满脑子都是式燕被他蹂躏到肿起的唇,书上写的什么,他基本都没看进去。
到午饭时,他才去把式燕哄起来用饭。
在夏越哄式燕吃饭时,喜久醉开门迎来年后第二天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