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四个字,如同擂鼓一般在耳内想起,震的亚岱尔头疼欲裂。“不,我不相信。总会有办法的,是不是?还要搜集人类的灵魂吗?没关系,我可以继续。两百年的分量不够,我就搜集三百年,四百年,总能达到对等的条件。”
“修,我一定要将你换回来!”
“不要在继续做违背天理的事情了。”声音带了一点点劝说的意思,“如今我所维持的碎片姿态,已经是极限。这是天地间的定律,任谁也无力改变。如果不是为了那个目的,我也该烟消云散了。”
“那个目的?”抓住了声音无意中透露的消息,亚岱尔忙不迭的反问。以前他从来没有想到会将这份洞察力用在修的身上,他们不再像是最亲密的人,就这么处在了勾心斗角的敌对位置上。可是,修的意思摆明了希望他能放手。这,让他如何能够做到?
发现到自己的失言,声音又重新沉默起来。亚岱尔当然不会再让他将这个话题混过去,哭也哭过,既然于事无补,那么他便要寻找一条真正可以解决问题的道路。“告诉我,修。把一切都告诉我。”
“不能说。一旦告诉你,那么这个目的便永远也无法实现。”冷硬的拒绝。“亚岱尔,你放弃吧。”
“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个目的是与我有关的吧?我难道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这些问题,近日来一直在亚岱尔的胸中堆积,越渐沉重,几乎压抑的他无法呼吸。“你们一个个,凭什么这么自作主张?我该知道什么,该忘却什么,用不着别人替我做决定!”
他的记忆必然是被人动了手脚,而最可能做到这一切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曾经与他关系最为亲密的修·格连。其中的理由他已经不想追问,但是,既然被他寻回了过往的片段,他就没有道理半途放弃。
“怎么做才能让你恢复,你不告诉我方法。而你的目的,你也不说。这些都没关系。但是,把我的记忆还给我。除了我自己以外,谁也没有权利夺走它不是吗?”
终于提出这个要求了吗?从他刚刚进来,不,应该说第一次从索格里那里得知他记忆有复苏迹象的时候,便已经料到终有这么一天。以亚岱尔的聪敏,怎么可能看不出事实,封印其记忆的人正是他修·格连。既然已经看穿,必然就会有前来讨还的时候。
封印?这不过是好听一点的说法。亚岱尔所言一点都没有错,这与自作主张的剥夺有什么区别?
“我带你去看。”这不是妥协,即使亚岱尔的态度已经不可能再退步丝毫,但是这依然不是妥协。非要安插一个说法,或许就该称之为愧欠吧。
感觉到亚岱尔身上散发出的一丝疑惑,声音继续补充,“站到魔法阵中间来,我将你送回过去。你的记忆的确出现了断层,我会让你回到当时,什么真相,什么真实,你自己亲眼去看吧。”
听了这个指示,亚岱尔挪动双脚,朝着魔法阵的正中走去。脚步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想要得到真相,却又害怕得到真相,他的身体仿佛同时被两种力量同时掌控着。
不。亚岱尔告诉自己。要知道的东西便一定要知道,不管当初为了什么样不得已的理由才会让修将之封印,那些毕竟都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倘若他连过往都不清楚,又如何找到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
不论等在前方的是什么,他都必须找到真正挽救修的方法。既然他不肯告诉自己,那么那个答案就由自己来亲自找寻。
“追溯记忆过程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声音最后开口,对于他人或许没有必要多次一举进行说明,但是让亚岱尔回到过去,着实无法令人放心。当他看到两百年前的真相,他真的能够忍住不进行干预吗?
亚岱尔如同背书一般回应,“追溯记忆过程中,不得对现实进行干涉,不得向过去的人透露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既然你都知道,希望你能遵守。那么我们开始吧。”
…
睡着的亚岱尔,完全像是变成另一个人一般,没有清醒时的攻于心计与咄咄逼人。一双鎏金的眸子被遮挡在眼帘之后,清媚的容颜变得脆弱起来。
索格里进来,看着睡倒在冰冷地面上的身躯,心里微微刺痛起来。将他抱起,声音的冷淡与动作上的温柔完全相悖。“你将亚岱尔送回过去了?”
“你带他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声音没有问索格里如何知道亚岱尔已经回到记忆之中,之前他虽然离开了石室,但一定不曾走远,自然将里面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并不否认这就是他的目的,“既然封印已经开始失去作用,与其让亚岱尔胡乱猜测下去,倒不如让他亲眼印证真相。我们都很清楚,如果他的记忆再混乱下去,情况将会是多么危险。”
不希望亚岱尔有什么意外的心境,在场两人是一致的,但是做法却产生了截然相反的分歧。“正是因为那些过去不该被记得,我们才会封印了亚岱尔的记忆,这么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而且,你能保证,亚岱尔此行归来,就能得到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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