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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边出西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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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像汪小慈和苏雅这样的女人,受尽了内心痛楚的煎熬,会慢慢的泯灭一些情感、一些对生活的期许。人的感情似乎都是同样多同样少的,如果几年十几年的一直在消耗,在受摧残,会自然而然的丧失很多情感上的期许。她们俩远不如陆白幸福,虽然陆白也曾多次受伤害,但陆白有个家,有个可以休憩的地方,有些可以为之奋斗努力的目标;她们也远不如李洁平幸福,李洁平毕竟把一些东西抓在手里了,退一万步说李洁平也有过美满的回忆,而她们俩甚至连回忆都没有。这个世界上,像汪小慈和苏雅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很坚强的,他们能独行于这广漠的尘世间,能在人前用灿若桃李的迷人微笑,轻易的掩盖内心深处血流不断的创伤。她们能隐忍的在情感的边缘穿行而过。汪小慈可以蔑视世俗的偏见,甚至无视道德的规范,但她的爱人未必能做到。苏雅不能无视这些,她受着多少束缚啊,甚至主动放弃爱与被爱的权利,同样留下伤痕满目的情感历程。

    苏雅在期末考试之后就去旅行了。她在根子里,也有一颗不安于平静和一成不变的心,她也希望逃开那种欲爱不能的痛苦生活,她说她已经不爱白朗了,这不是假话,但是有过恋爱经历的人都知道,可以不爱,却不能不受痛苦。苏雅在生活和生命中是追求超脱的人,所以暑假一开始,她想都没想就去杭州看她母亲去了。这两个女人多少可以互相安慰她们同样痛楚的心。汪小慈没走,甚至都没有打算要离开歌剧团的意思,用她汪小慈的话讲:我凭什么走呀,我爱的光明正大,有什么要逃避的!但是,两周之偶,汪小慈的也被派到上次借调她的某歌剧团进修,据说是她自己强烈申请的,并且动用了某种手段,跨国苏风,直接从上边派遣过去。

    从内心深处讲,苏雅已对爱情不抱希望,而汪小慈却怀着一颗还很孤独的心,在追寻与等待,而具体在等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正如苏雅也并不知道她的感情归宿一样。

    然而,需要说明的是,苏雅和汪小慈这样的女人,身边永远不会缺少追求者,她们的绰约风姿永远会吸引住旁人的视线。人们是都会奇怪,象她们这样的女人,会在这个年纪上还单身,甚至没有一个固定的男朋友——人们无法从她们明媚的外表下,走进她们深藏不露的心。

    苏雅和她母亲在杭城过着平静但不平凡的生活。两个女人都推崇一种艺术化的人生,自然在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中,都能多少融入一些浪漫的氛围。

    那个时候汪小慈在上海,有一天,汪小慈打来长途电话,说哈尔滨有人找苏雅,经过一系列波折,才辗转找到汪小慈。苏雅听了也没以为然,她不太在乎找她的人——她只在乎她追寻的人——在这个意义上,她是相当成熟的:苏雅深知,作为一个女子,有十个人追求和有一白个人追求其意义是一样的,不过是她在被动的选择是被选对象多点而已,而如果她没遇到一个自己倾心的人,那么她仍然不会幸福。

    但是苏雅在她母亲的劝说下,终于还是主动联系了一下这位满世界找他的人,她才知道,原来是当时她在上海曾那么看重她的那位张姓的指挥。那位张先生十分看重苏雅,如父如兄的对她照顾关怀,他从第一眼看见苏雅,就被她的风度所折服,他在想:苏雅是可以配得上他的弟弟的。小张先生是一位海归派,年轻时的专业是工科,后来只身去美国某大学深造,phd拿到手之后归国,因为经历与眼界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未曾有女人可以入他的眼的,于是一年年蹉跎了下来,如今早过而立之年。他哥哥第一眼看见苏雅,心里就浮上了他弟弟和苏雅般配的画面。但那个时候,他总能看见有个很有学者气的年轻人在院门外等她,他也就不便开口提及此事。后来他一直都没中断对苏雅的了解,他当然知道了关于白朗是有家庭的事情,也了解到了苏雅滴水不露的人品和口碑,他想,这个时候如果不行动,他弟弟也许会错过这样一位好姑娘。当然,小张先生和他的主意惊人的一致。

    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这里。男人们把爱情看承一种严丝合缝不出差池的工程,其终点是婚姻,其目标是家庭,而男人们在选择旗子——注意,是妻子不是情人——时,更注重感官。女人则更注重感情,她们经常把爱情和婚姻混为一谈。从这一点上讲,在骨子里,女人要比男人们更加幼稚。

    小张先生很自然的和苏雅开始了他们的交往。小张先生风度翩翩,学识渊博、为人正派、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一个清白的身家、有一颗还不太缺乏浪漫情调的心,用汪小慈的话讲,他就是一钻石王老五。苏雅除了不爱他之外,对他真的无可挑剔。

    汪小慈有一次打电话来问她:“这哥们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

    “你俩相处的挺好?”

    “就那么回事吧。”

    汪小慈在电话那端楞了半天,然后问:“就这样发展下去?!”

    苏雅用丝毫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说:“是呀。”

    “你爱他吗?”

    苏雅笑了,她顿了顿说:“小慈,我爱他吗?你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我不讨厌他,仅此而已。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被我爱的。”

    汪小慈没吱声,后来又忍不住问:“他爱你吗?”

    “和其他许多人一样,爱我。”

    “那你打算怎么和他交往?”

    苏雅说:“顺其自然。”

    女人在说顺其自然的时候,往往不知道这个“自然”会发展成什么样字,而只不过是一种托词,罢了。苏雅从骨子里并不排斥这位小张先生,但从骨子里也并不爱他,而且她苏雅非常不认可这种介绍方式,但她什么都没说,她觉得她什么都没必要讲了。她会慢慢培养起对小张先生的感情的,她想。

    苏雅的母亲和她只对一点满意——小张先生这位学工科出身的技术精英,在感情上体现出异乎寻常的专一。苏雅曾在一次聚会上,和小张先生的哥哥,也就是那位张指挥谈及:她可以忽视一些其他方面的条件,但她的男朋友必须正派、专一,必须忠贞。张指挥颔首一笑,他多少明白了苏雅的潜台词。

    是呀,苏雅在这个时候还能要求什么呢?她早已不做“非分之想”了。一个女人,尚且年轻,也很漂亮,也有一分体面的工作,更有一颗多情而敏感的心,她能产生出这样古怪的念头,确实让人惋惜。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在和其他男人交往时都能游刃有余的原因。爱情让人迷乱,让人不知所措,而没有爱情之火的心灵,是理智而冷静的。苏雅安静的注视着小张先生是怎样对她陷入爱情、热恋的,但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也如他般产生着热情。

    夏天结束的时候,苏雅的父亲也知道这件事了。小张先生被苏雅母亲首肯,他一直想去见苏雅的父亲,但苏雅一直没有同意,她是相当不愿意在生活中的任何方面触及他父亲的。

    秋季学期开始之后,苏雅也没有回学校,她这学期的课不减掉了。她被借调到了上海某歌剧院。当然这和苏风的努力不无关系,苏风曾和陆白系统严密的详查过这位小张先生。如果说苏雅和她母亲还是从感情上认可这位归国学子,那么苏风夫妇则是从理智上检查这位而立之年的男人。两方面都认可了他,苏雅才和他真正交往下去。苏雅绝口不提结婚。

    白朗当然知道了这件事,白朗已经几个月没见到苏雅了,他对苏雅的内疚、怀念及精神世界中的依恋渐渐由强烈转变成深沉,最终变成内心深处挥之不去的一抹遗憾。白朗深知,他这一生一世都不可能真正拥有苏雅,而同时也不能消除这分憾恨了,男人们,尤其是白朗这类男人,对得不到的女人是最为怀念的。李洁平当时没意识到,也许在将来的某天会意识到,她一生一世也无法取代苏雅在白朗心中的位置了。而这一点,白朗在苏雅转身离他而去的时,就意识到了。白朗永远无法忘怀他大学三年纪时,在团委的办公室,苏雅推门进来,弹了一首天鹅的那个场景,那时的他,风华正茂,那时的她,清纯可人;白朗也永远不会忘记多年之后,在校园的小路上,那个夜晚,苏雅转身离去,他呼唤她的声音却无法出口,那时的他是那样失意神伤,那时的她又是那样痛苦隐忍。白朗永远无法洞悉苏雅的心所承受的苦楚,但白朗多少可以去体谅苏雅多年来的坚贞了。白朗自己不承认,但他内心深处是嫉妒小张先生的——男人们的小肚鸡肠表现的永远比女人隐晦——在他的精神层面,他也只能这样理解。他没想到,苏雅在那些美丽而青春的年华中,曾怎样的钟情和深情,白朗那时并不在意。白朗单知道,苏雅终究要开始一场新的恋爱,而他自己则要回到伤痕累累的旧家中去。

    白朗的家和苏风的家是不同的。自从汪小慈走了之后,苏风和陆白很恩爱平静的生活在一起,尽管苏风的心还不太安分,尽管陆白的痛苦还没完全平复,但家庭是完整的,爱情是坚贞的。白朗曾很渴望苏风这种家庭,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拥有。

    李洁平又曾大吵大闹。她想找苏雅,但苏雅用高贵的不可一世的态度把她拒之门外,苏雅绝对不接待无理取闹的泼妇。后来苏雅离开了哈尔滨,她走之前,曾经让陆白用凌厉的口气转告李洁平,厉令她不要再无事生非,找她苏雅的麻烦:苏雅烦了,她烦了白朗的懦弱和李洁平的市侩。于是李洁平转而向汪小慈开火。李洁平在和白朗无法沟通的时候,就去骚扰汪小慈。李洁平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早已由一个比较安静的女子,变成一位悍妇。女人能变的这样快呀,白朗内心是相当震惊的。而男人,永远对悍妇敬而远之,男人们渴望的是柔弱的小女人,是小鸟依人的小女人。

    汪小慈在哈尔滨,曾声言厉色的斥责过李洁平,但当她去上海后,得知苏雅已经和小张先生有了稳定的交往,而李洁平和白朗还处于冷战状态时,她曾经给苏雅打过电话,苏雅在电话那端长叹一声,说了句:“小慈,我知道你讨厌李洁平,但,请为了我的缘故,尽量劝慰她吧。”

    “你希望他们和好?”

    “是的,请你对她和气点,让白朗和她和好的快点,顺利点。”

    “你难道还恋着白朗?”

    苏雅拿着电话的手抖快乐一下,她苦笑着说:“怎么可能还恋着他?!不过是因为我曾经爱过他,所以希望他能过的好些。你帮不帮我这个忙?!”

    “好好好。”

    李洁平再打来电话时,汪小慈就开始劝她了。后来白朗曾很奇怪李洁平在态度上的转变,当他得知汪小慈曾对李洁平好言相劝时,他在刹那间洞悉了苏雅的良苦用心。白朗有种想哭的冲动。

    时光流逝,年复一年,他白朗和苏雅都已不是初初相识时的青春少年,爱与怨在他们年轻的生命中起到了太多的作用,好象一把锋利的斧子,一点点雕蚀他们年轻稚嫩的心,让他们慢慢老去,不复青春。青春的流逝,本来已在人的心上刻上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而伴随青年时代的逝去,爱与悲哀也无情的离去,这就更加让人神伤,让人无奈。在生活中,无论悲苦喜乐,其实都不是最令人苦痛的情绪,白朗在刹那了悟——原来,无奈是最让人难过的,欲罢不能也是爱,也还有感情,苏雅经历过的痛苦,也是一种情感体验,而此刻的白朗,他从开至终的回顾了那些生命历程之后,只能体会到最深沉的无奈,他无法改变什么,他也无力改变什么。也就是在那一刹那,白朗了悟到:他生命中属于青春、属于青年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似乎伴随着苏雅在月夜那个义无返顾的转身,白朗的青春也一去不回了。白朗的心里升腾起一种无以复加的苍凉。校园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而人已非昨,天地悠悠,春去春来,人世代谢,白朗望着那些熟悉的小路,熟悉的建筑,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陌生感。一个男人,在生命中第一次意识到他失去了两件多么宝贵的东西——爱情和青春——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多么复杂与无奈,恐怕是任何文字都无法描述的罢。白朗也觉察到一种无助,他想有个依靠,有个凭借

    白朗独自一人在校园里散步,他怀着这样的思想,遇到了陆白和苏风。苏风是去苏雅琴房帮她处理点事情的,陆白陪伴他,用手挽着他的手臂,从绿荫如盖的路上款款行来。白朗从很远处就可以瞧见他们,但因为他一直耽于沉思,直到近前,他才认出他们夫妇。苏风对白朗礼貌的招呼了一下。陆白则站下了,她问白朗:“你还好吗最近?”白朗才反应出陆白的弦外之音,陆白是体谅他的,陆白又是聪明的,陆白没有提李洁平的名字,是给白朗留足了面子。白朗微笑着,说:“会好的。”

    那天白朗一个人在校园里走了很久,他也曾路过苏雅的琴房,他想起在那间琴房里他们曾在精神上那么接近,那么和谐,白朗开始怀念,而一个人一旦开始怀念,也就意味着人已老矣。

    当月亮升起来的时候,白朗终于下定决心,把脚步笔直的迈向家的方向。李洁平,是他当年有选择权利时的选择,无疑,也是他现在不得不选择的一个人。他打开家门时,曾有一瞬间的犹疑,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李洁平正和汪小慈通电话。汪小慈对苏雅是讲义气的,以她的身份和性格,能这样劝慰李洁平,实属不易。在电话里,李洁平早已不敢公开非议苏雅,但她心有不甘,她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汪小慈知道,或者李洁平早期可以说受点委屈,或者可以说李洁平早期可以耍耍脾气,但是两个人都闹到这步田地的时候,李洁平再这样下去,无疑是最愚蠢的抉择。汪小慈每次都用厉而不威的口气劝她,李洁平其实也未必听的进去——女人在很多时候,该怎么做她心里是有数的,她只是想有一个听众,想倾诉一下。白朗不在李洁平身边,她又觉得很郁闷,她又无法在单位和家庭里找到合适的人选吐露,苏雅她没脸打扰,只有汪小慈还算他们的朋友,还肯听她讲述,她象抓着一跟救命稻草以样,抓住了汪小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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