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乔安娜老师生日时留下来的蜡烛。”松枝棕色的眼睛发亮,“宫小姐,希望你今晚做个好梦。”
宫纪无所适从地岔开话题,“乔安娜在生日时也不回家吗?”
“自打进入第一实验室的那一刻,我的家庭就分崩离析了。”乔安娜支着手臂倚靠在桌子上,蓝眼睛里仿佛有一颗橙红恒星在燃烧。
“当然,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她脸上浮着笑,心绪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那时的我多年轻啊。”
宫纪戳蜡烛铁罐的动作停住了,她问:“您在第一实验室待了多久?”
“老师大概在这里工作了七年吧。”
“2507天。”
松枝也愣住了,慌乱地闪躲着乔安娜的目光。
“我在这里待了2507天。”乔安娜的手越过餐桌揉松枝的脑袋,“去年的松枝还没有随意出入第一实验室的权限,于是他用自己所能用的所有材料,制作了蛋糕、蜡烛和彩带小礼炮,为我准备了一场小小的生日宴会。”
“你们关系真好。”宫纪真心实意地说:“但是松枝,你用来装蜡油的铁盒是捡来的吗?”
宫纪盯着掉漆发白的蟹肉罐头,“你不是海鲜过敏吗?”
松枝的耳朵有些发红:“那是因为,收集材料那一周,食堂只特供海鲜罐头。”
在这间充斥着细菌、瘟疫和鲜血的实验室里,“洁癖”对研究员来说是种常见的心理病症。不论从那一个房间里走出来,这些研究人员身上的实验服都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乔安娜和松枝,虽然没有洁癖到薄赛珂那种程度,但到底是两个“洁净”的人——他们手套下的双手也常常被洗到通红。
松枝知道另一个人口腔里的细菌有多么可怕,但他捡起了别人吃过的海鲜罐头,将它洗干净,灌入蜡油,用这个给乔安娜举办了一场小小的生日宴会。
乔安娜也欣然接受。
冥想对宫纪来说是无济于事的,她想知道松枝克服心理病症的原因,借此来疗愈自己。
她正在犹豫要不要问出这个问题。铁盒里的火焰跳动,将她短暂卷入了一场雪白与肮脏交织的旋涡,而松枝和乔安娜在这个旋涡里微笑。
乔安娜接下来的一段话,让宫纪的这种幻想更加严重。
“我在第一实验室里待了2507天。”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痴然的醉意,“年轻时,我出于一种更加高尚的动机,出于对全人类的热爱,同我丈夫离了婚,来到了这里。”
“你知道尸体通电实验吗?”乔安娜扬声问。
宫纪摇头,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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