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期闻言,但笑不语。
镇国公魏无忌则笑道:“正好庄子上进献了一头上好的梅花鹿,待会儿叫灶房庖制了,我们烤鹿肉吃。”
又问薛衍:“卫国公和平阳长公主且做甚么呢?”
薛衍便笑道:“都在庄子上陪外祖父呢。本来我也该出城回庄子上,不过是想同子期兄说几句话,叙别一番,所以才耽搁了。”
于是又问魏子期甚么时候动身离京。
魏子期便道:“圣上的旨意不可耽搁。稍微收拾一番,明早便动身。”
这倒是够急的。薛衍想了想,当即又给远在幽州的孙伯谷孙仲禾兄弟写了封信交给魏子期,笑道:“我观孙道长是个眼明心亮的人。颜将军若果然有猫腻,此事能瞒得过旁人,也断断瞒不过孙道长和孙太医。你到了幽州后,且别太着急查访此事,先去听听孙道长和孙太医怎么说。”
魏子期点头笑应。一时吃毕晚膳,镇国公魏无忌眼见城中已然宵禁,便留薛衍在家住下。薛衍从袖中掏出永安帝赏他的一块鱼符笑道:“多谢魏伯伯,只是我还是得回山上去。要不然阿耶阿娘肯定担心的连觉都睡不好。”
镇国公愿意是怕宵禁后薛衍不能走动,眼见薛衍有陛下亲赐的出入鱼符,也就不再多说。当即吩咐府中几个男仆跟着薛衍,送其出城上山。
温泉庄子上,卫国公和平阳长公主果然未曾安歇。太上皇和太子卫王也在正堂内闲聊说话,一时见薛衍归来,不觉笑问:“做什么去了,怎么这时才回来?”
薛衍便将白日里发生的桩桩件件娓娓道来。太上皇闻听是幽州出事,沉默了一回,只长叹一声,并未说什么。
薛衍打量着太上皇的心思,又笑着说了些修葺兴庆宫的事儿,哄着太上皇也说了一回话,眼见天色不早,月上中天,众人方才各自散了,安置不提。
其后几个月,薛衍整日忙着修缮兴庆宫,也不理朝上朝下又添了多少桩琐事大事,直至秋末冬来,腊月将近,这兴庆宫的修缮工程终于告竣。太上皇准备回宫迁宫,陛下亦准备从显德殿迁入太极宫。
后宫立政殿内,因着已近年下,宫中各处皆是喜气洋洋。平阳长公主看着魏皇后跪坐在席上,怀中抱着已经五六个月大的小皇子庄烈,笑眯眯说道:“几日没见,彘儿又大了好些,这眉眼越发像陛下了。”
魏皇后一壁用手轻拍着小儿子哄他睡觉,一壁含笑说道:“如今到了年下,后宫诸事本就杂乱,又赶上太上皇和陛下都要迁宫,里里外外,越发弄得乱糟糟的。倒叫你见笑了。”
“嗐,这是喜事,便是笑还笑不过来呢,又怎么说是见笑呢。”平阳长公主回了一句,看着宫内正忙活着的宫俾太监们,笑着问道:“怎么不见太子和青鸟?父亲这几个月住在山上,太子和青鸟都陪着,我瞧着他们都惯了。如今骤然回宫,一时瞧不见,还怪想的。”
魏皇后便笑道:“都去显德殿了。陛下要考校太子和青鸟的学问。想知道几个月不在宫中,他们的功课有没有落下。”
平阳长公主闻听此言,便嘻嘻笑道:“既如此,可有他们受得了。太上皇喜欢孙子活泼好动,衍儿也不是个爱进学的。又这么一老一小带着,那功课要是落不下,才是稀奇事儿。”
魏皇后忍俊不禁,勾了勾嘴角。便说道:“衍儿过了年也十五岁了。民间百姓家的孩子,十五岁且有谈婚论嫁,生儿育女的。不知你又是怎么打算的?”
平阳长公主一听这话,便皱眉说道:“别提了。前几日倒是同衍儿说了一嘴,结果这孩子听了这话,就跟听到什么噩耗似的,一个不许两个不让的。只说什么自己还小,不叫我们摧残幼苗。我跟他父亲被闹得没法儿,只能随他去了。不过咱们大褚的好男儿本就成婚晚,所以二十弱冠,三十而立,朝中好些俊才贤臣都是及冠之后才论的亲事。若同他们相比,衍儿是早了些。”
魏皇后闻听此言,不觉也想到过了年便有二十四岁的侄子娘家侄子魏子期,也忍不住叹息道:“可不是么。若说衍儿还不必着急,我们家的子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年就二十四了,寻常人家像他这么大岁数的,连儿子都能满地跑了。他还连个影儿都没。真是愁死人了。”
平阳长公主也想到了自家夫君那个婚事缘浅的徒弟,不觉皱眉道:“怎么镇国公府上没给张罗么,要说子期今年都二十四了,也该张罗一门亲事了。”
魏皇后颇为头疼的道:“谁说不是呢。可是子期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早先倒是论了两门亲,可两个未婚妻在订下日子先后都遭横祸。到上清观请缥缈真人给卜算一番,又说子期命犯天煞,夫妻缘浅。如今外头都怕他是克妻的命。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女儿不敢嫁进来,略差一点的别说镇国公夫妇了,就连他自己都看不上。”
至于那些卖女求荣,想要借此姻亲攀附镇国公府的,勿说旁人,连魏皇后都不同意。
平阳长公主由此推人,不以为然的说道:“听他们瞎掰。当初还说我命硬克夫,注定伶仃一世呢。现如今我夫全子孝,还不是过的很好。可见人定胜天,这话是没错的。不过夫妻缘分这种事儿,也得顺其自然,也不能强求。”
魏皇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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