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右仆射的事儿皆有非议,那还有些口风儿。可要说子期的三品将军也是靠裙带关系得来的,那就亏心了罢?”
一语未落,周围泡水的将士们皆出声附议。
眼看那老孟有些怪不住脸,先前替人剖白的蒋黑炭忙转移话头,指着河对岸的巍峨高山高声笑道:“不说这些,谁愿与某家打赌,从这里到对面游一个来回,胜者可得某家半个月俸禄。”
闻听此言,河中一个面色白皙,眉目俊朗的男人也有意岔开话头的笑道:“得了吧,你可还有半个月的俸禄,不都在上一次打马球的时候输干净了吗?”
此言一出,众军汉再次哄堂而笑。那浓眉大眼的黝黑汉子大怒道:“好你个小白脸,专会揭你爷爷的老底。俺这个月的俸禄输了,不是还有下个月的吗?难道还会赖你不成?”
那清秀男人见这汉子认真动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摇头说道:“罢、罢,我只说句实话提醒你,却引来你如此抱怨。你若真的不怕输个净光,我就陪你赌上一回——”
一句话未完,只见那汉子不屑的瞥了清秀男人一样,扭头说道:“俺才不和你赌,你这小子奸猾狡诈,着实不是好人。”
“你不和他赌,我来跟你赌。”方才跟浓眉汉子争执的老孟也有心翻过这一篇儿,当即两腿一蹬,窜到黑脸汉子身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指着河水对面的一块山石说道:“你我一起开游,谁先碰到那块石头,谁赢。输家也不必出钱,只需给赢家洗半个月的亵裤,如何?”
未等黑脸汉子开口,旁边泡河的几位将士连忙起哄叫好。尤以最先说话的那位清秀男子喊的最为厉害。他怪笑着冲着犹犹豫豫的浓眉黑脸儿汉子挤兑道:“怎么,不敢应承,是怕输吧?”
那黑脸汉子被这言语一激,立刻开口道:“比就比,俺怕甚。”
话音刚落,陡然闻得“噗通”一声,岸边游人神色惊惶的指着河水上游嚷道:“不好,有人行刺,魏将军被砸了!”
那黑脸汉子闻言,下意识几个纵身窜了出去。几个沉浮便到了山崖脚下,恰好见先头被他们议论的魏将军满面铁青的夹着那个不断扑腾的“刺客”。
黑脸汉子凑上前去,远远的就看见被魏将军辖制住的小人儿肤色白皙,眉目如画,头发短短的墨如黑锻,紧紧贴在额前,沉沉浮浮呛水间,还不断说一些众人听不懂的话。
黑脸汉子同那魏将军面面相觑。
魏将军的脸色越发青黑。他原就不怎么会水,此刻在这边独行,也不过是为了练练水性。哪里想到祸从天降,好好儿的也能有人纵崖寻死,差点儿没兜头砸到他身上。
被河水呛个半死的薛衍一面挣扎着呼救,一面破口大骂时空位面研究所的不靠谱。马哒也不给他找个好点儿的地方降落,他这不会水的要真是在穿越这会儿就溺死了,回去后那高达百万的违约金谁来附?
溺水之人向来扎挣的厉害,魏将军一时有些控制不住。那浓眉黑脸汉子见状,忙伸手接过薛衍,以掌为刀,照着落水者的脖子手起掌落的劈了下去。那落水之人头一歪,便昏厥过去了。
只剩下浓眉黑脸儿的汉子同魏将军面面相觑。魏将军长叹一声,揉了揉被砸的半边麻木的肩膀,开口说道:“回去。”
黑脸汉子闻言,一边架着落水的人往回游,一边暗搓搓的窥着手脚有些迟缓的魏将军,很担心他有没有被砸坏。
一时落在后头的几位军将也都游了过来,瞧见黑脸汉子胳膊下夹着的人,都啧啧称奇。纷纷猜测这人究竟是自杀寻死还是失足落崖,或者是被人逼迫的追了山崖。还有人笑称薛衍是以身为武器,准备刺杀魏将军。
“到时候全天下都知道咱们大褚令人闻风散胆的云麾将军魏子期是在洗澡的时候被人砸死的。这对我大褚边军的气势可是一个重大的打击。真不知道是谁出了这么阴损的刺杀主意,实在太狠了……”
伴随着众人愈加八卦离奇的猜测,黑脸汉子夹着胳膊下的溺水者游到岸边。伸手将人三把两把推到岸上,众人随之上岸,好奇的围观。
但见这人梳着一头长不过二寸的短发,众人便道:“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人如此形貌,必定不是我中原百姓。”
看完了头发又看衣着。同时下百姓官宦喜着胡服、缺胯袍或半臂襦裙的喜好不同,这人上半身穿着一件靛蓝黑纹横竖格子折领开襟儿露胳膊衣摆及腰的奇装异服,里头穿着一件白色坎袖圆领半臂,衣料大概是棉质,看起来柔柔软软的。靛蓝黑纹横竖格子外短袍的扣子圆圆的,材质透明,也不知究竟是个什么物件儿。那白色棉质半臂浸过水后紧紧贴在身上,越发衬出胸前两点若隐若现的殷红。在烈日的照耀下,散发出上等白瓷一般温润细腻的光泽。
一应穿戴皆不是大褚风俗,唯有手腕上带着的一只青铜手镯,倒是颇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