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这话,也明白老东家的死肯定是没的说了,自己这些还活着的人能不再受欺负应该就是四大家族的底线,再想要更多,再想要清白,都是不可能的了。
于是乎,老板娘将筷子搁在了鱼盘子旁,她悠悠一声叹息说:“公子,这件事就算了吧……”
她说着,以袖遮住脸转身走入灰雾中,像是那里才能让她宣泄出多年的委屈。
呜呜的哭声从灰雾中传出,像是被灰雾的悲伤力量给放大了般,那些仗着修为强行止住哭声的人们又一次眼泪哗哗地开始流。
“我的娘啊……是儿子不孝,是儿子当年没陪在病床前啊!“
噗咚一声,一个当护卫的语师跪到地上,他面朝西方,一个八尺高的汉子哭成了个孩子。
悲伤继续在传染,旁边一个始终依偎在周德龙怀里的女人埋头呜呜哭了起来。
“公子,我想要个孩子!公子,我想要个名分!公子,您能把奴家当个人看吗?”
这一幕,弄得周德龙很尴尬,但也让薛吒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不由自主的,薛吒瞟向了他的裤裆。
周德龙看见他那小眼神,悲伤压都压不住,从小到大的丢脸都比不上下午城门前的那次出丑,想想都没脸见人想钻个地缝回家找妈妈!
因为老板娘哭着跑入灰雾,客栈内又一次陷入到了悲伤的情绪当中。
安青竹、蒋二爷、白达和周家的话事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求助般地看向薛吒,由从始至终没表过态的周家话事人开口。
“小兄弟,我叫周海如,你看这件事总需要有个解决,不管您需要我们做点什么,或者老板娘想得到什么补偿,既然您在这,那不如咱们就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谈什么不需要谈!”
薛吒一摆手,他梗着脖子说:“这件事和我无关,你们对老板娘对她那早死的短命东家做过什么,也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四人纷纷松了口气,他们就怕薛吒较真追究到底。
蒋二爷扶着肚子乐呵呵地开口说:“那小兄弟,不如咱们收拾收拾情绪,快些开拍卖会吧……俺老蒋可带了点好东西,到时候便宜拍给小兄弟都没问题。”
然而薛吒却是哼了声说:“也别忙,我说没关系是没关系,但既然被我撞上了,老板娘和店小二对我还不错,身上这身皮还是她给找的,这份恩情我不能不还。”
周围和此事无太多关系的袁家等家族纷纷点头,这时候他们也看出来了,四大家族不是摁不死薛吒,薛吒也不是非得不死不休,双方都因为老板娘因为白达走到了一个悬崖边上,这时候有个台阶有座桥的,事儿也就过去了。
所以,袁友路的亲爹,袁家家主袁奎心思一动主动上前,他抱拳做了个自我介绍后说:“这位公子,不如听老朽一句劝。”
“您已经做得够多的了,老板娘和王五兄弟还有后厨的那些人也都该妥善安置。”
“这千年份的人参娃娃公子考童生也需要,老白你不如就大方点送了。至于过去的当年事,咱们爽快点,一人一杯酒,喝了啥事就都过去了,诸位看如何啊?”
他说着连连拱手作揖,身后跟着的袁家子弟忙擦擦泪开始拿杯子倒酒。
眼看着双方的僵局就要被缓和,灰雾此时也开始淡去,那一直呜咽哭声不绝的老板娘也开始收声。
但所有人视线当中的薛吒,却抱着肩膀冷笑一声说:“这件事你们说过去就过去了吗?我姓薛的,可还没说话呢!”
啪嗒一声,一个袁家子弟手里端着的酒杯滑落在地,这一刻所有人的表情都被定格,薛吒趁机说了个成语:【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