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女孩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她想起老师教过她,得到别人的帮助后应该道谢,于是细声细气地说了声:“谢谢。”
联邦探员再一次拥抱了她,含泪说道:“不,黛碧,是我该感谢你……”
呼啸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大批州警县警赶到,接管了现场。控制嫌犯、安抚人质、拍照取证……所有善后工作井井有条地进行。
里奥离开人群,走到一个稍微远些的幽暗角落。他需要些时间来冷静心情、梳理思绪。
之前发生的一切,在他脑中电影胶片似的卷过,很快的,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你会用枪?”他问身边的男孩。
华裔男孩笑了笑,“怎么会,我们国家可不允许私人持枪。不过,野战射击俱乐部什么的倒是有参加过。”
“你刚才扶着我的胳膊的姿势很专业。”探员墨蓝色的眼睛探究地盯着他。
“那是因为你的胳膊抖得就像个从没拿过枪的人,相比之下,还是我比较有经验。”李毕青神色自若地吐槽。
里奥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他想起那个与现实惊人吻合的梦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向对方提起。他要怎么表达?问他“你的话语和动作怎么跟我梦中的杀人嫌疑犯那么相似”吗?不,这简直太莫名其妙了,他还没有神经病到这种地步,拿一个荒诞不经的梦来怀疑对方。
尽管他隐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这只是一些游丝浮絮般的闪念,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仿佛在这个温和而干净的男孩身后,藏着一个模模糊糊的、无法触碰到的黑影……
见鬼!他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他深爱着这个男孩——这一点他非常确定,而这些毫无真凭实据的疑窦,活像是对爱情的亵渎。
当他决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疑惑抛诸脑后时,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里奥接通后,没说几句就挂断了,遗憾地对李毕青说:“抱歉,我的休假又要泡汤了。”
“怎么?”
“总部紧急通知,叫我马上回华盛顿D.C.。”
李毕青担忧地问:“大半夜的,这么急?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里没有细说,只是叫我和罗布先回去。”里奥不太放心地看着另一个人,“这一趟我可能不太方便带上你,你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度假,或者回纽约,我把公寓的钥匙给你……你怎么打算?”
“……太突然了,我还没想好。”男孩老老实实地回答。
“好吧,我们先回旅馆,扫尾工作就交给这些州警县警。”
李毕青跟着他走了几步,又问:“爱玛修女的谋杀罪没跑了,柏亦思神父呢?他会被判刑吗?”
“难说,涉及到宗教事务,处理起来会有点麻烦,而且他的行为有旧例可循——百年前,还有不少信教者以自身干尸被摆放在教堂的地下墓穴里为荣呢。”探员耸了耸肩,“如果教会介入这个案子的话,神父可能会脱罪吧——也只是可能。不过这个地方他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说不定会解除职位丢到哪个教会陵园里去守墓。”
“那样也好,我觉得神父会喜欢这个新工作的。”李毕青说。
黑发探员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比起这个,我更关心另一件事……那家伙这次居然没有插手!有点奇怪,要知道这一年来,我们追捕的连环杀人犯,十个有八个都被他捷足先登,搞得上头都怀疑我们内部是不是有他的内线了。没想到,这次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不得不说,爱玛修女很幸运,还能活着上法庭。”
“——你说的是,杀青?”
“就是那个肆意妄为的家伙。整整消停一个月了,没有他兴风作浪的消息,我还真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