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就不用老记得我气您了。"
爸的手忽然加深了力道,反握着我,爸这一刻是清醒的嘛?可又实在不像,他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爸。"我叫了声,他又望着我,"以后记得乖乖按时吃药,不然您会连一雅都记不得了。"
"一雅,一雅…"爸又叫了几声,两行泪却无声的落了下来,我替他擦去泪。
这个我怨恨过的男人,原来已经老了,现在像个孩子,需要人哄,我不忍再说更多,只怕自己绷不住。
"小翊,这次去哪里?"
"安定好了就告诉你。"
再去看了妈,她的墓干干净净的,就像生前的她一样,或许,在这里,她会更好,我总不能把她跟我一同带去国外。
回到家,收拾东西,只带上了一些简单的衣服,妈的相片,邵北楠的那只燕子风筝,那只风筝已经变得破旧了,可对我来说,却是珍宝,我小心的把它包好,放在箱子的中间,那是最宽敞最安全的地方。
一整晚,孤夜难眠,第二天一大早,邵北楠的接亲车队从我门前经过,我就已经醒了。
我姐住的本在邵北楠隔壁,但有习俗,妻子嫁到婆家,是要踩一遍婆家的地的,也就是说要在婆家周围转悠一圈,而这一圈要从我住的房子前经过。
我看着车队的第一辆车,邵北楠一定在里面吧,可我却不敢露面,只是在窗前探出头,说一句"邵北楠,新婚快乐。"
等车队全都经过之后,我才推着箱子出了门,再最后看了一眼邵北楠离去的地方,往着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
我订的票是十二点,那时候婚礼应该已经开始了,还能在同一城市,看着他结婚,是我唯一能做并敢做的了。
我还有一点的私心,就是我还想去那个地方看一看。
把行李先寄托了,独自往山上走。
初入秋,还不太冷。
那棵桃树不见了,彼此爱的那样深的人,却不能见了
看着光秃秃的山,原来我和邵北楠的回忆居然有这么多,原来,我爱了他那么多年啊,这些年的回忆中,不仅有他有我,还有我们年少的青春。
我这光秃秃的人生,都是我自己一手造就的不是吗。
走到我们一起躺过的那棵桃树的位置。向着远方大喊:
"邵北楠…邵北楠…"悠远的空谷回应着我,"邵—北—楠…"
"我爱你。"山谷也回应着"我—爱—你。"
"再见。""再——见。"
随着最后一滴泪落下,我告诉自己,该走了,从这里开始的,就从这里结束了。
邵北楠,我爱过的男人,新婚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这前面为陶翊的回忆,以后的文中将不用第一人称了,从第三方角度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