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也不气,他手指摸上我的脖子,纱布里的药水味儿钻进我鼻子里。他不经意地说,“安然,我记得你说,如果你欺负我我可以先怎么怎么再怎么怎么的……”
一道闪电过后,脑袋里惊现血淋淋的四个大字。
“啊,暮雨,我想起来了!”我赶紧笑嘻嘻地表示。
谁知暮雨侧侧身子靠着床头倚好,淡淡地说:“我不想听了。”
我绝对是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人,上床凑到暮雨近前,我特无耻地要求,“不行,我就要说……”
暮雨双手往耳朵上一堵,“真的不想听了……”
“靠,不听也得听。”我往起扯他的手,还有顾着他右手的伤,折腾半天才把他俩手从耳朵上拿开,谁知我刚要开口,人家直接捂住我的嘴,同时轻巧地翻个身把我压在身体下面。
暮雨好笑地看着我,问道:“你就这么怕我把你先奸后杀啊?”
他眼睛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睫毛轻轻地眨动,无边水色就在我眼前悠然漫开,我觉得窒息般眩晕,下意识地摇摇头。
他把手拿开,看着我像是询问。
我说,“我是怕你不把我先奸直接把我给杀了,那我不亏死!”
他愣了半秒‘扑哧’笑出来,笑得一发不可收拾。我给他说了那么多笑话都没见他这么笑过,眼睛弯弯的,牙齿都露出来了,很白。
“乐个屁啊!”我骂他却忍不住跟着他笑,在笑声稍住时,拉低他的头,恣意地吻他;在亲吻的间隙,一遍又一遍地说,暮雨,我爱你。
☆、五十七
要不是我多嘴说什么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们也不会大热天儿的跑去爬角山长城。
要不是我平时锻炼太少没爬多久就头晕目眩,我们也不会接二连三地休息。
要不是我挑三拣四非要找个有阴凉的地方,我们就不会下了城墙去走上山的小路。
那条小路就在角山长城的城墙外侧不远处,也是修过的,很平缓,还有大片的树荫。
当我看到挺大一块平整的阴凉地儿便赶紧奔过去,却忽略了那边儿本就有的纳凉的两个人;当我吃惊地发现那两个人就是我们看鸟类表演遇到的小姑娘,她们已经惊喜又热情洋溢地过来打招呼了。我谨慎地看了暮雨一眼,他倒没有特别冷淡,甚至冲着那俩人点了下头。
结果这个动作算是给了人家聊天得契机了,叽叽喳喳地跟我们抱怨起来,说这段长城太陡了太危险了还是小路好走怎么怎么,说实话我深有同感。这条长城趴在角山山脊上,真是得用爬的,手脚并用地爬。一级台阶半米多高,却窄得只能放半只脚,爬几步回头望,直上直下地陡,有几段连边墙和绳索都没有。暮雨背着所有的东西还得拖着我,问他累不累他说还好,只是架不住天气太热,仍有大颗的汗珠顺着他脸颊淌下来,流过脖子,没入T恤里,背上也湿了一片。
小姑娘借给我们几张报纸,暮雨铺在空地的另一头,我一屁股坐下去就不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