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去拿了那袋子还包装得好好的提子,扯开来一看,居然没有坏掉。也是,这屋子跟冰箱的冷藏柜有得一拼,没准儿比冷藏柜还恒温。
我把提子一个一个揪下来放在他的不锈钢饭盆里,然后拿到外面就着冰凉刺骨的水涮了几遍,拣起一个丢嘴里,妈呀,牙差点冰掉了,回屋儿来又给盆里对了点儿热水。
韩暮雨看着我忙忙活活地也不说话,一口一口喝着杯子里的药汤。
我在他相邻的床板上面对他坐下,手边放着温水泡的提子,我拣了一个超大个儿的剥着皮儿,随口问:“那药苦不?”
“不苦,甜的。”他说。
“瞎说,我闻着就苦。”
“不苦,不信你尝尝。”他估计是真的烧迷糊了,居然把杯子递给我。
我肯定也是傻透了,真的就接过来喝了一口。说不上苦,更说不上甜,只是伸着脖子咽下去之后,能回味出点甘草味儿,“靠,真难喝!”
杯子塞回给他,同时把剥好的提子送到他嘴边,“尝尝这个!”
他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半儿,边嚼边赞:“甜!”
刚才拂过指尖的柔软触感迷惑了我,我本来单纯的动机在这样无意的碰触里忽然生出许多旖旎煽情。
“是吗?”我明知故问,几乎是带着几分贪婪地将他咬剩一半儿的提子放进自己嘴里,也许我心里很阴暗的期待着某种更亲昵的接触,唇齿相依,气息纠缠,因为求不得,便只能以这样不讲究的方式安慰自己。
“呵,不错!”我眯起眼睛,恣意幻想这甜蜜中可能并不存在的韩暮雨的气息。
而他,对我这样暧昧到露骨的做法似乎仍然没什么意识,我搞不清自己是害怕还是盼望,因为看着他时我心里就失去了方寸,我也没有办法从他的表情里抓住丝毫的线索,因为他看上去就是在认真地喝着杯中的冲剂。
他偶尔的皱眉,偶尔的眼中流光一线,偶尔的发愣,偶尔的凝视出神,这些些的不寻常,我无从判断他到底是因为习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我。
后来的提子是他自己剥的,他说甜却也没吃几个。我知道他难受,这半天都是强打精神在陪我。所以,他喝完药之后,我就让他躺好了,盖上被子,蒙上棉衣、大衣什么的,暖水袋也灌好了让他抱着。他大概确实是累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十分配合。
“发发汗,明天肯定好!”我给他掖好被角,啰嗦得像个老妈子,“明天早上记得吃药,如果去上班儿的话,要带上一包中午吃。”
这都交代好了,我还是恋恋不舍地不想走。运了半天气,咬了半天牙,我说:“你休息吧,我回去了!”他看着我点头:“好。”
我觉得那视线像是绳索一般捆紧我的双腿,最后我还是没忍住,隔着被子抱了他一下儿,特亲人的那种抱,什么都没说,却听韩暮雨在我耳边悄声地来了一句,“你还是个挺腻人的小孩儿……”
切,我不屑。起身,关灯,反锁门,‘啪’的一声门被扣紧,我觉得我的心并没有跟随我出来,它仍留在韩暮雨的身边,我就那么胸口空荡荡地溜达回宿舍。
☆、三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