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定坤沉默了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是一个人被逼到绝境的叹气声:“和法裕待在一起,别让那些人伤害你。告诉他们,钱我会给的,让他们不用着急。”
“师兄,你要怎么筹到钱啊?”何婉嫣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可千万不能借高利贷啊!”
“不会的。你放心吧。”冯定坤挂了电话。
他找出裤子口袋里那张皱巴巴的名片,打了过去。
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的感觉真的很痛苦。幸而这种痛苦的时间并不长,他只是来医院做个检查,只有匹配度足够,才能做换肾手术。
坐在走廊里等待的时候,冯定坤的内心不禁忐忑起来。做检查之前,他暗自希望自己的肾匹配度不够,这样他就有理由退缩,然后想其他办法筹钱。可是等待结果的过程把他的紧张感拉长了,一想到他有不匹配的可能性,内心就不由自主地失落焦虑起来。
直到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师走出来,叫了一声:“冯定坤是哪位?”
冯定坤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握紧了手。这时他说不清楚自己的情绪,究竟是希望听到肯定的答案,还是否定的?
年轻医师一直看着他。
冯定坤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他说话,不由得把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这位医师身上,与他四目相对。
那医师立刻转开了眼睛,看了一眼手中的检查结果:“请进来,我的老师安德森医生想和你谈谈。”
冯定坤越过他走进去。
他忽然发现,这位年轻医师有些眼熟。
他和自己长得有点像。
和安德森医生谈过,对方表示希望能在十天后动手术,那位病人已经不能再等了。这十天他要住到医院里来,配合进一步检查和调整,所有的费用,都会由那位病人支付。
已经走到这一步,冯定坤也没有理由拒绝。
他坐上了回白莲镇的班车,打算收拾一些住院用的换洗衣物。一路上阳光好的让他心情抑郁,虽然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代价却是自己的一个肾,冯定坤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走到医馆门口,看到被砸坏的木门时,他的心情更加抑郁了。
这不用说,肯定是那个臭流氓带来的人干的。冯定坤走上前将歪掉的门板卸下来,拧下螺丝钉查看损坏的地方。
医馆里的人听见声音,快步走了出来。
“师兄!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何婉嫣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方才被恐吓过的恐惧。
“没有返程的车了,我随便找了个地方住了一晚。”冯定坤将门板靠在墙边,看着何婉嫣,阳光洒在他白皙的脸庞上,那微拧着的眉头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在春光中生动起来。
“那些人什么时候走的?”
“刚走。”岑法裕走过来,带着一种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冯定坤:“他们说再宽限十天,如果还给不出钱,就要赶人了。”
“我会弄到钱的。”冯定坤脸色疲惫,没有心思去琢磨岑法裕的眼神。
“你要怎么弄到钱?”
“我有我的办法。”冯定坤说着,想往医馆里面走,却被岑法裕拦住了去路。
“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岑法裕仿佛是守了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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