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带着莲七在前头走着,手中随意把玩着那颗“海皇之心”,面无表情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富贵落后两人两三步的距离紧跟着,他看着自家少爷的背影,心中百转千肠,颇为感慨。他忽然觉得自家老爷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虽说是一县首富,可赚的却也是辛苦钱。整日在外奔波谈买卖,拉关系,出一趟车,也就赚上个百八十两银子。慢慢累积下来才有了今日的身家,是苦出来的,拼出来的。
再瞧瞧眼前这位少爷!日至今日,富贵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少爷这么多年读的圣贤书,的确是读狗肚子里去了。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廉耻之心。坑蒙拐骗偷,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实再让富贵大开眼界。
一眨眼,价值三万两银子的珍珠便让他给骗走了,有这份能耐在身,还做什么买卖啊?再好的买卖,如何比得上无本买卖?
老爷真是想多了,他压根不用为少爷的将来发愁,就算秦家的产业倒了,秦家的家底没了,少爷也不会饿死,一样能过得有滋有味。不出事,他有饭吃,出了事,他一样有牢饭可吃,有什么好担心的!
反倒是自己,富贵开始为自己的将来琢磨起来。当个管事似乎已不再是他的人生理想,若能做个如少爷般有前途的江湖骗子,似乎。。。更有前途一些?
一阵胡思乱想,三人已回到了胡府门前。
刚入门,未走几步,迎面便瞧见了胡一海。几个时辰未见,威风凛凛的防御使大人竟完全变了副模样,俨然就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挺拔的腰杆弯了下来,扬起的脖子垂了下来,束起的头发已有几撮跑出了束巾之外,颓废中带着几分沮丧,沮丧中又似有几分落魄。
这是怎么了?秦风一愣,尚未回过神来,胡一海却已瞧见了他,那精神顿时就回了几分,仿佛见着救星般三步两跨迎了上来。
“胡大人,您这是。。。”待胡一海走近了,秦风才看到他左侧的耳朵红彤彤的,脸上似乎还有几道若隐若现的抓痕,至于右手手腕上,则是一个清晰无比的牙印。
“嗨,什么胡大人啊!”胡一海苦笑着咧了咧嘴,抬手便勾起秦风的肩膀,将他向一旁扯去。“我说小风啊,你这会可得救救你姐夫我。”
“咋。。。咋了?”
“还能咋了?”胡一海两眼一瞪,目光之中惧色一闪而逝。“还不是你姐么,又恼脾气了。方才我老娘似是又犯病了,也不知让她受了什么闲气,她对老太太是发作不得,陪着笑脸把老太太哄去后花园了。这下好,一个转身,气全撒我身上了。”
“这。。。”秦风不敢置信地看向胡一海身上的痕迹,惊道:“是堂姐干的?不,不会的,我看堂姐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如何会与你动手。”
“那是你不了解她。”胡一海苦着脸道:“旁的我也不说了,回头见到你姐,记得帮我美言几句。这事千万别忘了,我先走了。”
“上哪去?”
“出去躲躲,等你姐气消了,我再回来。”
“。。。”
真没想到,这年头也有家暴,而且施暴者竟还是自家堂姐,看来西域民风果真彪悍的很,与中原大不相同。秦风心中好笑,便带着莲七与富贵直奔后院。
院中无人,待寻来一个府中下人询问一番,才知秦牧芸正在厨房忙活。厨房距主院不远,绕过两面围墙便到。入了厨房,就见秦牧芸已换了一身衣裳,挺素朴的那种,一如民家打扮。素面朝天,饰品皆卸,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一手持锅,一手握铲,卖力地翻炒着。
瞧见秦风入屋,秦牧芸扭头递给他一个微笑。“回来了?去饭厅坐会休息休息,一会咱们就开饭。”
“姐,你怎么还自己下厨了?府里的厨子呢?”
“嗨,厨子是厨子,今个就是要让你尝尝姐的手艺。一会啊,咱们就吃个家常便饭,姐炒几个小菜,回头再弄壶好酒,咱们边吃边聊。”
“哦。”秦风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牧芸的后脑勺,道:“姐夫呢?怎的没见人?我看你的菜也做的差不都了,要不我去找他?”
“甭理他。”秦牧芸脖子都没转一下,淡淡道:“这几日,姐不想见他。”
“哎哟,这是咋了?姐夫给你气受了?”
“给我气受?借他个胆!”秦牧芸冷哼一声,接着便有些无奈道:“你姐我脾气直,自幼便受不得委屈,自从婆婆犯病以后,姐的日子也不好过,三日两头总要无端受些闲气。尤其是在机杼的教育上,问题不断。姐就这么一个孩子,不说文武双全,总希望他将来能有所作为,故而要求上很是严格。奈何婆婆溺爱,对姐的要求这也不顺眼,那也瞧不惯的,这么下去,机杼怕是迟早得毁在老太太手里。”
“孩子这不还小么,姐不用太过着急,我那大外甥一看就是个机灵人,往后是要有大出息的。”秦风闻言笑道:“老太太头脑不太清楚,你包涵些就是,怎的还跟姐夫怄上气了。要我说,姐夫这人还真不错,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这年头,脾气这么好的男人可当真少有。”
“还手?哼,他也得打过我才行。”秦牧芸手中动作一顿,接着回头瞅了秦风一眼,似笑非笑道:“怎的?该不是那夯货找你来我这说情了吧?”
“嘿。”秦风也不否认,微微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秦牧芸麻利地将锅中小菜再度翻炒两下,盛入小碟之中,接着转身看向炉灶右侧,正在挑菜的一个中年妇女道:“班嫂,你去趟前门外赌场,把老爷叫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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