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便宜了。”
吹?谁不会啊!富贵是小厮,平日常在坊间走动,哪能让这老家伙给忽悠了?他想也不想,立马开口说道:“二十文,不能再多了。”
“嘿,小哥是专业的啊?”瞧他不吃这一套,显然不似那公子般好应付,老汉历时笑脸一收,轻咳一声道:“四十文,不能再少了,这钗子的做工对得起这价格。”
“二十五文,卖就卖,不卖我走了。”
“太少了,小哥,再加点吧?”
“不加,我买十件呢,便宜些是应当的。”
德性!秦风看着与那老者争得面红耳赤的自家小厮,顿生无奈之感。为了几十文钱与人当街掰扯,实在是忒也丢人,装了一上午的纨绔子,这么一来岂不全露了?秦风赶忙与富贵拉开一段距离,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晃晃悠悠地先一步向远处走去。
两人上街转悠了一上午,待返回秦府时,已过了正午时分。
这时间点,家中怕是已用过了午膳,从正门回去,少不得碰上老爹,要被他数落几句。秦风略一犹豫,便带着富贵向宅子后门走去。行至宅前,秦风远远便瞧见门外站着几个人影,似是在争论着什么。
有热闹可瞧?秦风八卦之心顿起,忙快步向前赶去。
“怎么了,这是?”到了门前,秦风历时便瞧清了站在门外的几人正是自家雇佣的绣娘。“朱婶?你们这是干嘛呢?”
一见是自家少爷,朱秀娥忙带头福了一礼,恭声道:“见过少爷。”
“不用多礼,这是在吵什么呢?”秦风在几个中年妇女脸上一一扫过,待看到站在最左侧的人影时,他的双眼陡然便瞪得如牛眼一般。
那是个少女,不!确切的说,是一个少妇,她的长发已经盘了起来,显然一早便已嫁做人妇。
这女子身材娇小,目测连一米六都不到,足足矮了秦风一个头。她极是美丽,五官仿若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细眉如远山,翘鼻尖,嫩红唇,一双充满灵气的双眸仿佛带着魔力,闪烁着极为动人的光泽,让人一见之下便再舍不得挪开目光。
在后世,秦风常听人说,现代的女人比古代女人更美丽,因为一切都在不断进步,其中自然包括了基因。对于古代美女的憧憬,大多是时代不同,无法亲见,附加了个人想象之后产生的误区。
秦风却不这么认为,原因么。。。再简单不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进步导致的结局便是污染,后世的地球已经寻不到一块净土了,无论是空气,土地,还是水源,这种水土能养出什么美女来?加上横行的化妆品对皮肤的损伤,素颜美女几乎是不存在的,即便出了几个另类,在思想开放,心灵受到污染的情况下,所谓的相由心生,那种美丽是僵硬的,虚假的,毫无灵气可言的。
秦风那个三十多岁,异常美丽妩媚的娘便已经能证实这一点了,不过她终究已入中年,即便如何保养得体,与正处妙龄的少女多少还是存在一些区别的。眼前的女子则大不相同,她虽穿了一身极为素朴的粗布衫,裙裾上还打了几个颜色各不相同的补丁,但这一切却丝毫无法掩饰她的俏丽。不光是相貌,更重要的是心灵的窗户,那双眸子。
她就如同一只首次走出窝中的小兔儿,目光之中满是怯怯之色,双臂交叉至于裙摆前方,那嫩白如玉,晶莹剔透的脖颈微微缩着,实打实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仿佛只要见势不妙,撒腿就会逃开的架势。
秦风不自觉地紧盯着她,目光灼灼,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女子双颊忽地浮起一抹淡粉,继而渐渐扩散,便是连脖颈都呈现出那诱人的色泽,头。。。垂得更低了。
“少爷。”就在此时,朱秀娥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是柳家小娘子,针绣活做得不错,平日里会来府中接些活计,平日里都做得挺好,可这次。。。您瞧。”说着,她将手中一件衣衫递到秦风面前,这才说道:“这衣服给她时还好好的,送回来却撕裂了一道口子。这衣裳可是上好绸缎做的,奴家也没说让她赔偿,只说这次扣除一些工钱,让她长个记性,往后小心个些。”
“朱婶。”听到这,柳家娘子似是急了,忙抬起小手摆了摆,慌忙解释道:“这实实不是奴家弄坏的,缝好之后,奴家每件都细细检查了一遍,都是好的。。。。”
那声音,如黄莺出谷,娇娇催催,极是悦耳,秦风正沉浸在这声音的享受之中,却冷不丁被朱秀娥给硬生生的打断了。“不是你弄坏的,莫非是我弄坏的?”
“不。。。不是的,奴家不是这个意思。。。”柳家娘子连连摆手,她心中焦急,奈何嘴上实在不利索,从小到大也不曾与人发生过口角,如何说得过朱秀娥,这焦急之下,那对清澈明亮的眸子顿时就浮上了一层雾意,急得似是泪花已要闪现出来。
“既然不是我的问题,那便是你了,横竖这衣服只有咱两接过手。”朱秀娥脸上闪过一抹不耐之色,再次打断她的话头,自顾自说道:“这次给了你十二件衣衫,每件十文钱,共一百二十文。这衣服也不用你赔偿了,我只扣除你一半工钱。”说着,她从腰间解下钱袋,莫出六枚大钱,不由分说便塞入了柳家娘子手中。
看着手中面值十文的六个铜板,柳家娘子欲哭无泪。世道的黑暗她是知道的,比如这朱秀娥,在秦家做工,缝纫一件衣衫,工钱是二十文。一百件转手承包给外人,从中平白能赚上一千文,也就是一贯钱。即便这五个绣娘均分,到手也有两百文,还什么事都不用干。为了缝这十二件衣衫,她已有几个晚上不曾合眼了,加上白天还要下地做农活,这一百多文钱赚得着实不易,如今莫名其妙平白少了一半,如何不叫她心疼?
有心再与朱秀娥商量一番,但话到嘴边,柳家娘子又吞了回去。这朱秀娥她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她是孀居妇人,没了丈夫这几年都与婆婆相依为命,家中的钱财早就喂了丈夫那个无底药罐子,如今生活颇为困难,否则她也不会抛头露面,出门接一些活计补贴家用。若是惹恼了这朱秀娥,岂非断了自家的一条财路?
朱秀娥却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做好决定之后便挂上笑容看向秦风,开口问道:“少爷,您说这么办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