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什么。他浪费了这么多年去恨一个陌生人,回过头却发现,他最该恨的是自己。
他知道自己应该去恨那异象,可他如果再坚持一下下呢。
如果只是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他能活着承受很久吧,一定能撑到肖勿歇赶到现场,他的父母就会得救。
他为什么会让体内的异界能量失控爆发出来呢。
他就不能再坚强一点吗,哪怕是再多承受那痛苦五分钟,或许肖勿歇就到了。
他真想拿一把刀,把自己身上的肉都刮干净。这点痛都承受不住吗?
漆黑的走廊里,谢横飞一点点蜷缩到墙角,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应该躲进自己的卧室里,被肖勿歇或是楚悦看到,岂不是要笑话他。
理智让他想站起来回卧室,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越收越紧,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从自我厌恶的痛苦里得到一丝解脱。
这些年,每当他感到无助时,都会在被子里这样抱紧自己。他知道,只要再忍耐一会儿,这种情绪就会消散,他就又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蹦乱跳。
此时一道光斜照到他的脚边。
肖勿歇站在充满亮黄色温暖灯光的卧室门口,看着走廊里把自己裹成一团的谢横飞,没有感到意外。
他就知道,任何一种痛苦,都不可能三言两语就淡忘。人没有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他没有说话,没有问对方怎么了,只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蹲在了对方面前。
他看到这人从膝间抬起头,眼睛发红还浸着泪,对方用力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点哭泣的声音。
这就是他这么多年,独自忍受痛苦,不让人发现的方法吗?
肖勿歇一把将他抱起,稳步走回了卧室。
“你也不想被楚悦发现吧,要哭去房间里哭。”肖勿歇耳语。
谢横飞没想到肖勿歇虽然比自己矮了七八厘米,却能轻易把缩成一团的自己抱起来。
他不想被对方看到这样的自己,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对方待在一起,却没有挣扎,哪怕是象征性地弹弹腿。
将谢横飞放在床上后,肖勿歇直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嘶了一声:“我的老腰,这年纪大了还是得服老。”
谢横飞坐在床头,依然浑身紧绷,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肖勿歇关上房门,走过来,坐在谢横飞身边,伸手想掰开对方捂嘴的手,却发现对方格外用力。
“没事的,这房子隔音效果很好,我这门是特制的防火门,只要你不是哭得太夸张,楚悦都听不见。”肖勿歇一边安抚着对方,一边拿开了对方的手。